给他买贴身衣物。他心里一喜,她对他还有感情的,否则怎么会听说他要请她吃饭,就来给他买贴身衣物?
宋依诺不知道唐佑南误会了,她慌张地攥紧手中的衣服袋子往身后藏,生怕被唐佑南看到里面藏着的男士内裤,她干笑道:“那个,刚才淋了雨,衣服湿透了,没时间回去换,就来商场买了一身。”
唐佑南明显有点失望,但是看她身上穿的衣服确实不是早上那一套,像是新买的,他才收回视线,“既然我们碰上了,那一起走吧。”
“好。”警报解除,宋依诺松了口气,心跳慢慢稳下来,还好他没发现,否则她有十张嘴都说不清。她刚走了几步,身后有人追上来,“小姐,你忘记拿小票了。”
“……”
直到坐在一楼dr专柜的沙发上,宋依诺的心跳都还没有缓下来,她根本不敢看身边似笑非笑的唐佑南。老天一定是故意的,否则怎么会让她陷入这种境地。
自从她接过专柜人员递过来的小票时,唐佑南就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样子说不出来的恐怖,他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依诺,是给我买的吗?”唐佑南笑眯眯地望着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她给他买贴身衣服,是不是就说明她也舍不得他?想要跟他重归于好?
宋依诺面对唐佑南时没有半点尴尬,只有心虚。这会儿听他发问,她愣了愣,“什么?”
“那个,裤子,是给我买的吗?”唐佑南脸上的笑意更深,给男人买贴身衣物意味着什么,他想宋依诺并不是不懂,这会儿被他撞破,她害羞也是情理之中。
宋依诺睁大双眼,没想到他误会了。晕,这样的误会简直让她百口莫辩,她真的快要被沈存希害死了,买什么不好,偏偏要叫她去给他买内裤!
“那个,其实是帮美昕买的,她男朋友今天过生日,但是她有一个案子缠身,抽不出时间来买,听说我在万达广场,她就拜托我帮她买,你别误会啊。”宋依诺连忙解释道。
唐佑南脸上的笑意有点僵,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想要看出她撒谎的痕迹,但是没有,她的表情十分无辜,就好像在说叫他不要自作多情。
他移开视线,恰好专柜人员拿着钻戒过来,说:“唐先生,钻戒到了,您看一看。”
唐佑南接过钻戒,没有打开检查,直接在单子上签了字,将钻戒放进西服外套口袋里,对宋依诺道:“走吧。”
“哦。”宋依诺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出dr专柜。她听说过这个专柜的理念是,男士一生只定制一枚钻戒,象征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美好愿望。
唐佑南来这里定制钻戒,是准备向宋子矜求婚了吧。呵呵,他们肯定是这世上最有趣的一对夫妻,明明心已经背道而驰了,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还情深的样子,真是可笑啊!
万达广场外面,唐佑南去取车了,宋依诺站在马路边上等,眼角余光瞟到袋子里的黑色盒子,她才想起,她把沈存希给忘了。
她头皮一阵发麻,这位爷的脾气可不太好啊,她把他扔试衣间大半个小时,这时候只怕已经气得头顶冒烟了,她连忙拿出,上有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沈存希打来的,她不敢给他回电话,她迅速发了条短信给他。状纵投血。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刚点了发送,她就看见唐佑南的车驶了过来,她连忙将放回包里,然后拿衣服将那个黑色盒子彻底遮严实。
车子停在她面前,她弯腰坐进车里,关上门时,她似乎在后视镜里看到沈存希的身影。她连忙转头往后看去,只看到一道穿着蓝白条纹polo衫的背影,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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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存希在试衣间里等了十分钟,都不见宋依诺回来,他拿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接听,他不悦地蹙起眉头,让她去买条内裤,她是去淘金了吗?
他身上的裤子,其实已经穿干了,让她去专柜里买,不过是为了看她脸红,戏弄她。他心里想着也许她害羞了,就再给她五分钟时间,等她买回来。
结果五分钟过去了,外面始终没动静,他又给她打了通电话,还是没人接。他蹙眉,这丫头该不会跑了吧?想到这个可能,他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拉开试衣间的门大步走出去。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粉红钞票搁在专柜台上,大步走出专柜。来到那家男士贴身衣物专柜外面,她果然不在里面。
靠!
她居然真的把他扔在试衣间里跑了!!
沈存希气得不轻,他拿出再度拨通她的电话号码,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别让他逮到,否则他一定让她好看。他撑在栏杆上,不经意间瞟到楼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定睛望去,果然看见宋依诺和唐佑南甜甜蜜蜜地从珠宝店里出来。
他们这样子是要离婚的样子?她这是要去吃散伙饭的样子?
一股被欺骗的愠怒袭上心头,沈存希阴沉着脸,转身大步往电梯口走去,他倒要问问那个女人,她什么意思?他跑到一楼时,宋依诺已经不见了,他大步奔出大门,忽然震动起来,他边走边点开短信箱,看到短信内容时,他怒不可遏!
然后,他看见她弯腰坐进了唐佑南的车子里。那一刻,看着车子驶离,他站在**辣的阳光下,只觉得透心凉。他不敢相信,他居然被她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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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塔旋转餐厅里,优雅的钢琴曲飘荡在半空,宋依诺与唐佑南坐在靠窗的位置,将桐城的城市街景尽收眼底。此时太阳西落,红红的落日映红了半边天,晚霞绚丽多彩。
唐佑南从菜单上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宋依诺,她的脸颊被晚霞染红,很美很美。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美,直到现在,才后悔自己没有珍惜。
五年,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在意,恐怕他们现在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宋依诺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抬起头来,问道:“你点好餐了吗?我还没有,我再看看。”说完,她低下头去,继续看。
唐佑南神色黯然,他招手叫来侍应生点餐。宋依诺不想麻烦侍应生再跑一次,她说:“给我一个a餐吧,不要冰激淋,我不喜欢吃冰的。”
侍应生拿着菜单走了,唐佑南望着她,说:“你以前很喜欢吃冰激淋,现在怎么不吃了?”
宋依诺抬头望着他,淡淡道:“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是吗?”唐佑南静静地看着她,她是从什么开始变的?结婚第一年,他们的感情很不好,几乎见面就吵架。她吵不过他,最后总是默默回房,然后第二天起来,会为他准备好早餐。虽然他从不肯吃一口,她依然每天坚持。
直到有一天,他将女人带回了玉景苑,在他们的婚床上,被突然回家的她撞了个正着。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她看见他们时的震惊以及绝望。然后她迅速收拾好了行李,一句话没说搬出了玉景苑。她离开后,他才发现这个家空洞得可怕。
他想过去挽回她,但是当时到底年轻气盛,认为少了她,地球一样会转,没有谁失去谁会活不下去。如果当年他知道自己现在会这么后悔,他不会放任她离去,不会放任他们之间越走越远。
宋依诺偏头望着窗外,落日已经沉入地平线,那一方天慢慢由火红色变成了灰色,天黑了下来。侍应生陆陆续续的上菜上来,她收回视线,看着唐佑南面前五分熟的牛排,她说:“人是最善变的动物,今天喜欢这样,明天说不定就喜欢别的了,你以前喜欢吃七分熟的牛排,嫌五分熟的腥,如今不也喜欢五分熟的腥了吗?”
唐佑南拿着刀叉,看着盘子里美味的牛排,顿时觉得有点食不下咽,他搁下刀叉,没有再动盘子里的牛排。
宋依诺拿起刀叉,慢慢切着盘子里的鹅肝,不理会唐佑南阴沉的脸色,径直吃起来。唐佑南端着酒杯,静静地注视她,她带刺的挑衅,比以前的逆来顺受,看起来更加动人。
他以为他已经习惯无视她的存在,是什么时候,又重燃对她的兴趣?是她执意离婚吧。这么多年,即使他在外面鬼混,心里始终都有一道影子,他知道,那个人是她。
从前不愿意面对,现在回想起来,他从未放弃过她,否则多年前,他就会提出离婚。
“依诺,有一首曲子我想送给你。”唐佑南起身,走到钢琴旁,对正在弹钢琴的美女说了句什么,美女笑着站起来,将琴凳让给了他。
他对着麦克风,深情地望着看过来的宋依诺,满含爱意道:“老婆,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我爱你!一首蝶恋花,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宋依诺手抖了一下,叉子上的鹅肝掉回盘子里,酱汁溅到她浅紫色的裙子上,她连忙拿纸巾去擦,结果越擦面积越大。
刚才她试裙子时,瞄了一眼价格,这条裙子贵得要死,要被这几点酱汁毁了,她会心痛死的。她也顾不得别人投来的艳羡的目光,起身匆匆往洗手间走去。
唐佑南低头起了个调,再抬起头来时,坐在那里的宋依诺竟不见了,他的俊脸黑沉下来,看到她匆匆往洗手间方向走去,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他选的什么好时间?
可是他现在已经坐在台上了,他要这样下去,会更丢人。他只能硬着头皮弹奏下去,直到一曲蝶恋花弹完,宋依诺都没有回来。
侍应生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站在他旁边,看着他黑下来的俊脸,有点害怕。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男主角精心设计的浪漫,女主角如此不配合的,居然尿遁到现在还没回来,换作是他,指不定也要气疯。
想一想,他还是很同情他的。
“唐先生,这束花……”
唐佑南一把夺过花,气冲冲的向洗手间方向走去。该死的宋依诺,他这么精心设计的浪漫情节,她居然敢这么给他甩脸子,让他沦为笑柄,真是岂有此理!
此时的宋依诺还在和裙子领口的污渍作战,怎么越洗越脏了?完了完了,这么漂亮的裙子就这么毁了,早知道她还不如买那套黑色的套装,这样就算溅了酱汁在上面也看不见。
她累得头晕眼花,这么低头一直盯着领口,真不是人干的事。她抬起头来,就看到洗手间门口,站着一个神情阴恻恻的男人,她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才想起,刚才唐佑南好像去台上弹钢琴了。
“你弹完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唐佑南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声音含怒,“宋依诺,你故意打我的脸吗?”
宋依诺茫然地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不要跟我装傻,我弹琴给你听,你却躲到洗手间里来,你几个意思?”唐佑南肺都快气炸了,见过不懂风情的女人,没见过这么不懂风情的女人。
“我在这里也一样能听见啊,你弹得不错,很好听。”宋依诺觉得,唐佑南看向她的目光,似乎要将她掐死,她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妙。
唐佑南怒地瞪着她,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气得理智全失,举起玫瑰花向她砸去,宋依诺下意识抬手护着脸,结果玫瑰花迟迟没有砸下来,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唐佑南落寞与绝望的俊脸,“依诺,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宋依诺的心莫名一疼,她垂下目光,看着那束火红的玫瑰花,她低声道:“佑南,对你来说,也许尽力弥补,我们就还有可能,但是对我来说,有些伤痛会铭记一辈子。当我提出离婚那一刻开始,我就不会再回头。吃饭,看电影,或者一起听音乐会,你想把我们没做过的那些浪漫的事再做一遍,我都可以配合,但是我对你,真的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唐佑南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玫瑰花从他手心里滑落,掉在地上,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一直滚到宋依诺的脚边。她低头看去,是一枚钻戒。
她诧异地望着唐佑南,唐佑南却已经转身离去。
宋依诺怔怔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她才蹲下来,捡起那颗钻戒,戒围里刻着dr的专属标志,还有一排小字,dr家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钻戒,居然是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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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诺回到座位上,唐佑南已经离开了,她拿起包和衣服袋子,抱着那束火红的玫瑰花乘电梯下楼。刚出电梯,她就看见董仪璇和一个年轻女孩朝这边走来,她脚下一顿,停下步伐。
冯贞贞亲密的挽着董仪璇的手臂,“姨妈,我不喜欢沈存希,我有喜欢的人了,您别给我牵红线了行不行?”
“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沈存希有什么不好?要钱有钱,颜值也高,虽然是二婚,配你也绰绰有余,他还没嫌弃你,你先嫌弃起他了,你知不知道像沈存希这样的男人,桐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董仪璇不悦的斥道,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电梯旁的宋依诺,径直进了电梯。
“姨妈,他再好也不是我的菜啊,而且离婚的男人,谁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冯贞贞的声音消失在缓缓合上的电梯里。
宋依诺站在那里,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从刚才她们进门,到她们进电梯,董仪璇一眼都没有看过她,可她却因为她的出现,整个人都慌乱起来。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希塔,外面天色已经黑尽,路灯亮了起来,她站在希塔下面,仰头望着灯火璀璨的希塔。曾经她无数次想象过,她与董仪璇见面的情形,也许她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即便她们擦肩而过,她的目光也不会多在她身上停留一秒。她可以循循善诱的教导那个年轻女孩,是否也曾想起,被她抛弃的她?
包里的忽然震动起来,她敛了敛失落的情绪,拿出,看到来电显示时,她皱了皱眉,一边往马路边走一边接听,“爸?”
宋振业站在落地窗前,语气严厉,“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爸?我出来几天了,也没见你回来看看,在你心里,是不是当我已经死了?”
“对不起,爸,我这几天很忙,等忙过了,我就回去看您。”
“你给我马上回来,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宋振业说完,就挂了电话。他被调查小组关进去几天,没想到外面就天下大乱了。
先是宋依诺和唐佑南闹离婚,再是子矜莫名其妙的被沈存希净身出户。如今宋家风雨飘摇,如果失去沈家的联姻,只怕大势已去。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宋依诺跟唐佑南离婚。
宋依诺站在马路边,看了看怀里的玫瑰花,她直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打了辆车,往北三环的宋家驶去。
车子停在宋宅门外,宋依诺仰头望着面前的高门大宅,半晌,才抬步迈了进去。
刚走进花园,她就听到里面传来宋振业的怒吼声:“老子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把我们宋家的脸都丢干丢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