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倒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刚才的话有些重了。”杨淑琴自然无法明白夏云杰话中之话,闻言想了想说道。
“杨秘书,我觉得你这是双重标准啊。刚才林卓言可是看不上我这个导师,别说这个你没看出来?怎么没见你为我说一句公道话,我的自尊心也是受到了伤害哦。”夏云杰知道杨淑琴肯定无法理解他的话的,闻言转了一种调侃的口气说道。
“切,少来了。我要是像你这么年轻就当上副教授,我倒是愿意天天被人看不上,天天自尊心受伤害。”杨淑琴闻言俏眸白了夏云杰一眼道。
“好吧,那就当我没说过。不过林卓言的事情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夏云杰说道。
“你是导师,我可没资格管你怎么教学生。”杨淑琴白眼道,不过从她带着一丝嗔怪的语气中,还有嘴角逸出来的微笑,不难看出来她还是相信夏云杰的。
……
中医学院大楼前的草坪上,林卓言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发呆。
以前因为口吃,人们总是有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往往不是鼓励怜悯他就是嘲笑他,〖,他也渐渐习惯了人们对待他的态度。但像夏云杰今天这样,毫不留情地指出他口吃的毛病,并且指出所有问题都在他自己身上却还是第一次。
难道吴永平教授不愿意招收我当学生,不是他的歧视,不是他的错吗?难道也是我的错吗?
难道是我愿意口吃吗?
为什么问题不在别人,而在我自己?
不要以为自己有口吃的疾患就容不得别人用别样的目光看你,就以为别人都亏欠了你,都是别人的不对,因为你同样也是带着有色眼光在看别人!
两种对待口吃截然相反的态度在林卓言的脑子里来回回响着,让他感到迷茫,感到困惑。
我真的也跟别人一样在用有色的目光看别人吗?林卓言一遍遍地问自己。
许久,林卓言站了起来,朝学院大楼走去,虽然他心中还是对吴永平教授等人的歧视偏见而感到屈辱,为学院的安排感到气愤和无奈,但他也承认自己刚才确实是用有色目光看待夏云杰的,就像别人用有色目光看待自己一样。
而且,他一个学生的身份,也根本没资格反对学院的安排,除非他不想在江州大学就读,所以不管他有没有真正明白夏云杰的话,所以不管他有没有改变因为夏云杰年轻而引起的对他的偏见,他现在都必须去跟夏云杰打好交道,因为他是他的导师。至少这位导师还是肯接受他这位学生的。
“想明白我刚才跟你说的问题了?”见林卓言敲门进来,夏云杰抬头问道。
“没,没,没有。”林卓言结结巴巴,实话实说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夏云杰也知道要想一下子就敲醒林卓言,改变他的心态不大现实,所以见状倒也没有继续打击他或者叫他走人,而是点点头道:“现在不明白没关系,但如果将来也不明白,那就不要跟别人说你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是。”林卓言回道。
“嘴巴上的口吃不可怕,你是学医的,是用你的医术去医治拯救病人,不是用你的嘴巴。可怕的是你心态,你的心态如果不摆正,就算你学了高明的医术,将来面对病人时,也老是以为病人在嘲笑你,以为他内心在歧视你,心态不稳,你也根本没办法真正发挥你高明的医术。所以,不要把问题归结到别人身上,要在自己身上找。我实话告诉你吧,口吃我有办法分分秒秒之内帮你治愈,但我现在是不会帮你医治它的,我要你学着在口吃中锻炼你的信心,你的心态。哪天你可以无视它的存在,哪天你以为自己就是个正常的人,哪天我就会帮你治愈它。”夏云杰正色道。
内心里,夏云杰还是比较喜欢林卓言的。他一个口吃这么严重的学生,没有因为生理上的这个缺陷就自暴自弃,自我封闭,而是刻苦学习,不言放弃,最终取得了好成绩,可见他的骨子里有着一股不服气和执着。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长年的口吃,他的心态过于敏感,甚至近乎有一些扭曲。
听着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的导师一脸正色的教导,林卓言很有一种荒唐或者说不现实的感觉。不过夏云杰前面讲的话林卓言还是很认同的,但当夏云杰说能分分秒秒治好他的口吃时,林卓言眼中情不自禁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甚至是一丝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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