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太阳的方向奔跑的少年,他眼睛有些湿润地大声喊道:“哥儿几个,早点回來。等着你们回來吃西瓜,”
话音一落,杨文海转过身來,面带微笑的看着黄兵。他朝黄兵竖起了大拇指,其他飞行员也是如此,自信的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重庆航前指挥室内,毛邦初正与参谋们在沙盘上商量战术,情报人员也戴着耳机紧张而仔细的监听。
一名情报人员取下耳机道:“丰都一号防空哨报告,敌四批轰炸机,先后飞过丰都上空。”毛邦初大声说道:“怎么报的,每批次多少架,都是些什么机型。”情报人员敬礼道:“他沒有说。”
毛邦初大声道:“你是猪脑子吗,他不说,你不会问吗,赶紧问清楚。”
另一名情报人员道:“报告,杨文海大队长说他们三个大队都已经预热完毕,请求拦截空域。”毛邦初想了想道:“让他们再等等。”
中午十二点五十分,赵均婷取下耳机道:“涪陵一号防空哨报告,敌四批轰炸机,共计180架,集结于涪陵上空。全部是九六一型轰炸机。”
毛邦初接着问道:“有沒有什么新式飞机出现,”赵均婷接着说道:“发现十三架快速小型飞机,从云上突然降低高度,在轰炸机编队的上前方飞行。”
毛邦初微微一笑道:“就是它,陌生的來访者终于來了。來着不善,善者不來。通知杨文海,立刻起飞。往成都方向疏散,不得与敌机接触。”
赵均婷听后,惊讶而不解地道:“这,这命令......”毛邦初大声说道:“就这么告诉他,凡有擅自出击者,一律枪毙。”
就这样,杨文海他们总共三个飞行大队,不情愿的起飞了,这是他们第一次逃离战场,往成都方向飞去。这一天,重庆的天空沒有了中国空军的翅膀。
下午十三点三十分,遮天蔽日的机群飞临重庆的上空。这次轰炸和以往不同,这是完全无差别的轰炸,只要是沒被轰炸过的区域,几乎都被光顾了。
他们像八字飞行的大雁,低空对重庆城区进行精准轰炸。一名叫做斯科特的美国记者,他冒着随时被炸死的危险,拍下了一组照片。随后他发表文章,文章中是这样写的“像魔鬼一样的日军轰炸机呼啸着刺耳又怪异的声音,在毫无防卫的重庆上空放肆地投弹,其惨烈程度远远地超出以前的历次大轰炸。”
轰炸现场惨不忍睹,随着日军航弹的爆炸。瓦砾飞溅、弹片飞溅,所到之处全部成为一片火海。好多重亲人民还沒有來得及反应,就被炸得飞了起來。一名穿着红色旗袍的美丽女子,被炸得手脚全无,只有身子和脑袋是连着的。那名女子怒视着天空,满脸鲜血,离她身体不远的手和脚白皙而血红,其惨状不输给任何神话中的地狱。
19日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20日。遮天蔽日的日轰炸机群,再次飞临重庆上空。同样,重庆沒有空军的护卫。由张伯苓先生在重庆创办的南开中学(现三中)大半被炸毁,数十名学生当场死亡。值得提及的是,张伯苓先生的儿子也是空军,不过在此前的重庆保卫战中牺牲了。
19日、20日,重庆上空共经历了四次轰炸。两浮支路、大田湾、中二路、两路口、通远门、学田湾、都邮街、大梁子、储奇门、磁器街、望龙门、半边街、打铜街、东升街、会仙楼、小梁子、大阳沟,千厮门均被轰炸。白市驿街区被炸毁三分之一,巴县县城被炸毁五分之四。共计3000座房屋和商业房被炸毁,死伤2000人以上。
轰炸后,应急分队救援不力。他们粗暴拖行受伤的重庆市民,有的还脱去尸体的衣物,搜去尸体身上的钱物。郑少愚愤怒不已,亲自前往黄山官邸向宋美龄举报。
重庆城防司令刘峙被再次革职查办,并永不录用。自此,重庆城防司令由贺国光接任。
事后,《新华日报》使用了最简单的字眼“火,火,火,漫天大火,遮天蔽日,”准确的描述了轰炸现场。中共在重庆代表处、周公馆、八路军办事处及新华日报馆等地也多次遭到日机轰炸。中共代表们,分别在被炸损的房屋前留影,他们相互激励:“他炸他的,我们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大公报》发表社论,斩钉截铁地写道:“敌人妄图毁灭重庆,但是我们深信重庆绝对不会沦为废墟,即使成了废墟,我们一定要在这个光荣的土地上,重建光荣。我们深信重庆是不可征服的,“威武不能屈”,是中华民族数千年传统,重庆市民正是这种传统的继承者。”
1940年8月23日,正在华北指挥“百团大战”的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副总司令彭德怀通过《新华日报》代表八路军全部参战将士,向重庆全体同胞慰问。并以攻克娘子关,切断平汉、正太、同蒲等路的重大胜利,以回报敌之惨暴兽行,并为遇难同胞雪恨,这对于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重庆人民來说,百团大战的胜利无疑是一盏在黑暗中闪亮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