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本來应该在医院的那些受伤飞行员,全部不顾护士的阻拦,跑到了机场。有的头缠着纱布、有的手臂是吊在脖子上的、有的肩膀上还绑着绷带。
杨文海、张正龙、周志开、郑少愚,及所有飞行员,都胸前戴着白花,一步一步的走近那些躺着的兄弟们面前。每一步都是那么的不情愿、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四人及众飞行员全部脱下军帽,低头默哀。此刻,从中坝机场赶來的黄兵,冲了进來。
几人上前拦着他道:“黄主任,别太激动。”黄兵并不理会,他用力推开那些拦着他的人,跑了进來。
他傻眼了,眼泪一下子不住的流下。他声嘶力竭的喊道:“怎么回事啊,怎么死了这么多兄弟。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应该保佑我至精至诚的中国空军啊,他们还小,才二十岁出头,还沒结婚,还沒有留个后呢。”
说罢,走近每一具棺木,细细的抚摸照片上帅气的脸庞道:“不是说好,我过來做饭给你们吃吗,在航校你们都吃了我一年的饭,今后是吃不上了。”
突然,他走近赵兴国的棺木,他抱着照片看着赵兴国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道:“臭小子,你这个沒良心的东西,你不挂念我这个老兄弟也就算了。怎么连玲钰也不挂念了吗,你这一走,人家可怎么办呀。”
玲钰二字一出,让杨文海四人的脸色更加难看。特别是杨文海,他摸了摸衣兜里的那封爱心遗书,沒想到这真成遗书了。此刻的他心中剧痛,只是在这个场合,他必须强忍。他是空军的主心骨,但也只是个人,他只能在夜间哭泣。
此刻,还不知道情况的李玲钰,还在天气部门认真的工作。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她的肚子有些调皮,经常干呕。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幸福的笑了笑。
视线再回到广阳坝机场的大校场里,一队人走了进來,他们就要搬动棺木。黄兵拦住道:“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人道:“黄主任,我们奉命搬动四具棺木,参加明天的公祭大会,这是名单。”黄兵拿过名单一看,气氛地道:“为什么只有四具,其他人怎么不能参加,怎么沒有赵兴国的名字。”
那人接着道:“主任,我们只是执行命令。这是夫人的命令,不能让民众和敌人知道我们的真实损失。赵兴国上尉名气大,更不能让民众和敌人知道他的死讯。夫人点名不要他参加。”
就这样,四具棺木被抬走了。剩下的赵兴国和其他几名牺牲的飞行员,只能在这大校场里。夜间为他们举行简单葬礼后,便要匆匆入土。
深夜,沒有传统军葬的鸣枪开道,只是毛邦初、周至柔、陈纳德及杨文海一众飞行员依次送花。而后,毛邦初为他们送上了勋章和追授的军衔,放在遗像的左下角。赵兴国被追授为少校军衔,此刻躺着的他,只有一套衣冠加几块残肢的他,终于升为少校了。
简单的葬礼后,飞行员们敬礼并目送英雄入土了。英雄的葬礼,就这样结束了。
深夜,张正龙擦了擦眼泪道:“李玲钰怎么办,她还不知道情况呢,”杨文海一口烟雾长长吐出道:“瞒,先瞒着再说。”
张正龙呵呵一笑道:“明天就要举行公祭大会了,怎么瞒。最多也就瞒得过明天,整个空军里那么多张嘴,你堵得上几张。”
杨文海看着张正龙着急道:“瞒一天算一天。明天,也要好点。如果今天让她知道,让她看到赵兴国那模样......”说到这里,杨文海眼泪再一次流了下來。
他擦掉眼泪,严肃地道:“如果让她看到赵兴国现在那模样,我保证不了她会自杀。她是什么样子的人,你我还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