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便是赵均婷的声音。他微笑道:“均婷來了,请进。”赵均婷推开门后,大方的走了进來。
郑少愚微笑道:“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想起到我这里來,是不是杨文海那小子欺负你了。”
赵均婷微微一笑道:“沒有,参谋长。这里,有你的一封信。”说罢,他双手递上一个密封严实的信封。郑少愚奇怪道:“我的信。”
他疑惑的接过信封,正要拆开。赵均婷连忙制止道:“郑大哥......”这是无意识的称呼,这也证明了赵均婷面对这一位和自己一样是共产党员,又共事多年而全然不知的上司沒有了心理防线。
郑少愚也觉得奇怪,他纳闷道:“有事,”赵均婷道:“沒事,我走了。”说罢,她向郑少愚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便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郑少愚看着刚刚关闭的门,微笑道:“这丫头。”说罢,他坐在椅子上打开了那一封沉甸甸的信。
少愚:
自1935年你加入中国共产党以來,便深入空军内部。这些年,你在空军为国家和人民奋战。你的所作所为,无论从哪一点來看,都是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
37年8月14日,你个人击落敌机一架,便是立首功之一。9月4日,你单机侦察敌军阵地,遇五架來袭敌机,结果你受了重伤。伤好后,又适逢武汉大空战,作为中队长的你,又率队出征,击落敌机两架后,你又受了轻伤。
1939年,你当大队长了,那一年苏联援华战机到了顶峰时期。而日本人來华参战的飞机,也达到了顶峰时期。你克服重重困难,与敌机作战,39年的5月3日,你率领机队与來袭敌机作战,击落敌机10架,自己损失4架。
年末,你又率机队参加南宁空战,随后转战柳州。柳州一战,打落敌机八架,你又受伤了。
在腿上未愈的情况下,担任重庆防空参谋长。在职期间,我在重庆办事处见到了你。那时候,你又黑又瘦。
现在,你是上校参谋长,中方参谋长。你的担子更大了,你已经不再是掌管百人的大队长了。你要为整个空军负责。
现在,我以一名老共产党员的身份,劝你不要飞了。我以上级的名义命令你,不要飞了。今后的中国空军需要你,注意安全,切记勿飞。(创作取材于郑少愚生平史料)
,周嗯來(共产党重庆办事处)
郑少愚合上信后,用火柴迅速点燃了信。他的眼睛里满是泪花,他真的沒有想到。党组织,会记录下他的每一次战斗经历。在他的眼里,周副主席是个大忙人,沒想到还有时间为自己写下这封信。
突然,他眼睛一亮。他心中暗道“为什么这封信会到赵均婷的手里,”再回想到刚才赵均婷称呼自己为“郑大哥”,一下子他明朗了。原來这这里,他并不孤独,一直有同志在他身边。
最后,他在回信中只写了一句话。“请周副主席放心,日本人绝对打不下來我的座机。陈纳德这个美国佬,50岁了还在飞,我还30岁。我还能飞,我会注意安全。我会时刻记住,自己是一名党员。”
飞行员宿舍中,杨文海冷汗直流,两床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护士刚刚为他打了退烧针。
郑少愚走进來道:“哟,还是第一次见你生病。怎么样,还有力气握操纵杆吗,”杨文海虚弱道:“沒事,就是发烧而已。估计是,昨天晚上做飞机计划做了通宵,我还能飞。”
说罢,他正要站起生來。郑少愚一把按住他道:“我说过,你也是肉做的,不是铁做的。不要飞了,安心养病。”
杨文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微微一笑道:“怎么能不飞呢,我去跑跑步,多出点汗就好了。明天,我还得带队去印度。”话音一落,他就咳嗽了起來。
郑少愚大声道:“混蛋,你这样,山下一辉沒來,你就自己掉下去了。明天我來替你飞。”杨文海道:“你是中方参谋长,这样的任务不该你做。”
郑少愚摇了摇头道:“我手痒了,我想到天上过过瘾。怎么,我要不要飞,还要你同意。我有随时让你停飞的权利。”
说罢,郑少愚看着杨文海严肃道:“要我下命令吗,”杨文海自知拗不过。他淡淡道:“好吧,注意安全,早点回來,我请你喝酒。”
郑少愚哈哈一笑道:“喝酒,病好再说吧,”说罢,他便径直离开了。杨文海做起來,透过窗户看见郑少愚向机场而去的背影。
郑少愚在落日的辉映下,独自向自己的座机方向而去。这是他们这些飞行员的习惯,每次要执行大型作战任务之前,都会亲自去仔细的检查自己的座机。
郑少愚在落日的辉映下,慢慢的消失在了杨文海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