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外面买的?要是从库里拿,你来之前还上了没有?”
罗振声听姐姐这么说不免有些失望,低声道:“你怎么和姨娘说一样的话……”
五娘就轻轻拍了一下桌子:“那些人参燕窝从什么地方来的?”
罗振声吓了一跳,忙道:“从库里拿的。不过,姨娘都给我补上了。”
五娘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脸上飞起霞『色』:“你好好的,别惹事。要是你姐夫这次高中了,我让他带你去任上,做个师爷之类的……你也不用这样拘谨了。”
罗振声听着愕然:“什么姐夫?四姐夫吗?他要请师爷也只会请三哥,怎么会轮到我?”
紫薇在一旁掩嘴而笑:“是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前几天刚刚订了亲,姑爷是大爷在国子监的同窗,今天也参加会试。”
罗振声听着精神一震:“真的,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五娘笑着没有做声。
姐弟俩正高兴着,有罗振声那边的小丫鬟进来道:“四爷,地锦姐姐刚才又吐了。”
罗振声听着脸上立刻『露』出惊慌的表情,匆匆和姐姐说了一句“等会再来看你”,就随着那小丫鬟去了。
五娘看着不由皱眉:“这个地锦,什么时候这样娇嫩了!”
正说着,紫薇进来道:“小姐,永平侯府的人又来请大太太了。”
五娘不由微怔,喃喃地道:“难道是拖不得了……”
大太太脚步匆匆地跟着嫣红去了元娘的住处。一进门,吓了一跳。
屋子里鸦雀无声地立满了人,三夫人、五夫人还有文姨娘和那个新进门的乔姨娘都在,个个拿着帕子在擦眼角。
大太太看着心里“咯噔”一下。
正要开口问,太夫人身边的魏紫已神『色』肃然地迎了过来:“大太太,请您跟我来。”说着,转身就朝内室去。
大太太只好跟了进去。
就看见太夫人正坐在床边的锦杌上垂泪,身边还立了个胸前背后有葵花花纹的圆领衫的内侍。
看见大太太走了进来,那内侍的眼中就有了同情之『色』。
大太太已有几分明白,两腿一软,竟然迈不开步子。
一旁的许妈妈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大太太。
听到动静的太夫人站了起来,一面轻轻擦了擦眼角,一边轻声地道:“亲家太太,你这边坐吧!”声音里已有了哽咽。
大太太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虚,由许妈妈扶着,跌跌撞撞地到了元娘的床前:“元娘,元娘……”
元娘面如素稿,唇『色』青灰,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连胸口的起伏都感觉不到。
大太太不由握了女儿的手,刚喊了一声“元娘”,元娘眼睑微动,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焦点的眸子,目光焕散,没有生气。
“娘!”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大太太眼泪已如雨般落下来:“是,是我。”
元娘嘴角就扯了扯,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我死了以后,谆哥就交给我妹妹十一娘。”她锵铿地说出这句话,人就开始大口地喘气。
这是女儿在交待遗言……
大太太忍不住哭起来,却还要大声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时间,屋里屋外一片低低的抽泣声。
元娘就吃力地喊了一声“绿萼”。
绿萼含着眼泪应了声“是”,然后从元娘的枕头下面『摸』出一个雕红漆的匣子。
“给贵人。”元娘声若蚊蚋,“请贵人帮我交给皇后娘娘。”
绿萼恭敬地递了过去。
那内侍躬身应“是”,屋里立刻安静下来,依然可以听到有人倒吸冷气的余音。内侍就恭敬地笑道:“夫人放心,奴家一定带到。”
“是我给皇后娘娘的奏折,”元娘嘴角微翘,“请皇后娘娘体恤我爱儿的慈母心肠。”
“放心,放心。”太夫人啜泣起来,“这件事,我为你做主。”
元娘整个人就松懈下来:“娘,我想见见谆哥!”
太夫人听了忙吩咐人去抱谆哥。
不一会,『乳』娘就抱了谆哥来。
谆哥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慌张,看见母亲,就要扑过去。
『乳』娘不敢放手,谆哥挣扎着:“娘,娘……”
元娘抬手,半空中又落下。
太夫人低泣:“让他去……”
『乳』娘这才敢把谆哥放在地上。
谆哥立刻朝母亲小跑过去。
“娘,娘……”他熟练地爬上母亲的床,“您不睡觉了吗?”
元娘笑:“我要睡觉。不过,我睡觉的时候,你要听你十一姨的话。”语气轻的像羽『毛』般。
“十一姨是谁?”谆哥很是不解,歪着头望着母亲,“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我听娘的话不好吗?”
大太太忍不住,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