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有公事,没有再留,一面问了问福建那边的战事,一面送了罗振兴出门。然后转身叫了白总管事:“舅老爷这些日子常让你们帮着送信吗……”
有些事不问就当不知道,可问了,却不能隐瞒。
“这是第二次……”白总管事道,“第一次是夫人差我们送的信……”
徐令宜点了点头,回了正屋,发现十一娘给太夫人问过安后,带着谨哥几去了五夫人那里。
“七姐让贴身的妈妈送了信来,说七姐夫这两天就到燕京……”
刚会走的谨哥儿不让人抱,非要在地上走不可。他在五夫人宽敞的厅堂里走路,不让人扶。十一娘母鸡护小鸡似地张着手臂跟在谨哥儿身后,防止他跌倒,抽空抬头看一眼坐在宴息室临窗大炕上的五夫人。
“是啊……”五夫人觉得十一娘对谨哥儿太紧张了,“让乳娘带着他就行了。你过来坐会吧……”然后道,“问我该怎么办……”
“我昨天回来晚了,他睡着了也没有看见我。今天睁开眼睛就要我抱,连侯爷也不要……”十一娘解释道,“我还是带着他好了。免得他哭闹。你不知道,他哭起来,惊天动地的”不知道有多吓人……”
五夫人大笑:“哪个孩子哭起来不是惊天动地的……”
“我看歆姐儿就很秀气。”,十一娘说着,看见谨哥儿惦着脚抓住了桌布的流苏,忙上前去哄谨哥儿放手,谨哥儿好不容易放了手,这才继续和五夫人说话,“是得有个人出面和七姐夫说说才是。”,五夫人却不是好人选。一来她是外人,自古有家丑不外扬的说话。朱安平知道事情闹得连五夫人都知道了,面子上会过不去。二来她上有婆婆下有儿女,总不能为了七娘的事三天两头的奔波。“你看,让我四姐说怎么样?”
五夫人找十一娘来,也是为这件事。
劝七娘,她出面没什么关系。如果是质问朱安平,不管是从身份、地位还是立场她都不太合适了。但自己一口推了,又怕十一娘和七娘以为她不愿意相帮。听十一娘这么一说,她不由松了口气。
“四姐自然最好……”五夫人笑道,“做姨姐的”有什么话都可以说。要是说过了头,还有四姐夫”可以帮着出来劝和……”
“那我跟四姐说说……”十一娘见谨哥儿扶着太师椅不动了,觉得他是有点累了,就抱了儿子,“,弟妹跟我七姐说说……”
五夫人给七娘出了一个既合她心意又让她接受还能实现的好主意,五夫人的话对七娘来说,可有就是佛语纶音,其他的话,七娘此刻未必就听得进去。
“好啊……”五夫人也觉得七娘现在对自己的姊妹都有点心结,还不如自己去说。“我给她写封信吧——如果余太太的话朱安平不听,我再请五爷去跟朱安平说。这样也可以安安七娘的心……”
十一娘点头,两人又商量了些细节。一个给七娘写了信”一个给四娘写了信。
石妈妈不知道有多欢喜,点心、水果不停地上,见她们两人在一起说七娘的事,遣了丫鬟”亲自在屋里服侍。
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十一娘和五夫人一起抱了孩子去给太夫人问安。
玉版朝着她们使眼色:“三夫人在内室。
两个人脚步一顿,隐隐听到一阵哭声。
五夫人眼底不由就浮上了一层笑意。
她低声问玉版:“怎么一同事……”
玉版看了一眼十一娘,见十一娘也露出侧耳倾听的样子,这才悄声道:“昨天晚上”三夫人和丫鬟打了半宿的叶子牌,大少奶奶一直在旁边服侍。可能是站的时间长了点”腿麻了。出门的时候跌了一摔,把手给崴了。又是新媳妇,不敢做声,今天早上起来”手肿得熳头似的。太夫人知道了气得直哆嗦,正在训话呢……”
五夫人就示威似的看了十一娘一眼,低声道:“怎么样?我早说过,她这个人,待人太苛刻,迟迟早早要出事的……”说着,抿嘴一笑,“我们这位大少***手崴的正是时候……”
十一娘也觉得三夫人做得有些过火了,想了想,问玉版:“大少爷怎么说……”
玉版一愣,笑道:“还是大少爷禀了三夫人,三夫人这才帮着去请的大夫……”
十一娘在心里叹了口气,和五夫人带了孩子在屋檐下玩,和她商量去看看方氏。
“那是自然……”五夫人说着,两眼闪闪发亮,“她刚嫁进来就巍,了手,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理。”,十一娘看着心里不由发毛。
谨哥儿走两步,回头看看十一娘,见十一娘跟在他身后,就又走两步,然后再回头看看十一娘,一副想走又害怕的样子,十分可爱,引得太夫人屋里的小丫鬟、媳妇子个个笑盈盈的,也有小丫鬟忍不住笑出声来,惊动了内室的人。
不一会,太夫人就让玉版传她们进去。
三夫人两眼红肿,神色萎靡地站在一旁,看见十一娘和五夫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眼中不由流露出几分怨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