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脸上渐渐露出淡淡的笑意来。
有宫女进来:“太后娘娘,大觉寺的主持来了!”
十一娘起身告辞。
太后娘娘却道:“她是见我招了济宁进宫来讲佛,这些日子天天递牌子要见我。我被她吵烦了,随口说了今日子,没想到和你来的日子重了。你和我一起去见见她,等会用了午膳我们再说说话。”说着,伸了手示意十一娘扶着她去偏殿。
十一娘低声应“是”,扶着太后去了偏殿。
大觉寺的主持五十多岁,中等身材,腰身挺得笔直,目光税利,看上去威严有气度。与她的身份非常的符合。而跟着她身后的女尼,正是花信年华,虽然灰衣布衫,却难掩其明眸晤齿,让人看了不由暗暗可惜,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子,怎么就出了家的。
十一娘看了却是苦笑。
这世界真是小。
没想到竟在慈宁宫碰见了杨氏。
杨氏显然已经知道十一娘陪着太后,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她微笑着朝十一娘点头,带着几分他乡遇故知的亲呢。
大觉寺的主持正在向太后娘娘引荐她:“”…这是我的关门弟子,法号镜空,能断文识字,精晓《六祖坛经》。我巳立她继承我的衣钵。所以今天特意带来觐见太后娘娘。”
如果是平时,当然有些失礼。可大觉寺的主持带着衣钵传人来见太后娘娘,大觉寺又是皇家禅院,也算得上是名正方顺杨氏立刻上前给太后娘娘行礼。举止端庄大方,立刻获得了太后娘娘的好感:“你是哪里人士?什么进了大觉寺的?什么时候削的发?”
杨氏嘴角微舍,大觉寺的主持巳抢先一步笑遂:“她是大兴人士,从小体弱多病,家里人就把她寄养在了观世音菩萨的名下,又从小熟读经书,长大后就进了大觉寺。说起来,削发已经有十几年了!”说得含含糊糊,显然不想让太后娘娘知道她真正的来历。而太后显然也不记得了,听她削发十几年了,有些好奇地问杨氏:“你有多大了?”
杨氏恭敬地道:“贫尼今年有三十一岁了!”
太后娘娘闻言把杨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回头对十一娘道:“没想到镜空大师还驻颜有术!”
杨氏谦逊道:“太后娘娘夸奖了。贫尼不过是知足常乐,少了嗔怒哀憎而已。”说着,眼角的余光瞥了十一娘一眼,略带恭敬地道,“太后娘娘身边的是永平侯夫人吧?我瞧着永平侯夫人今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我听说永平侯幼子今年都十四岁了,要说驻颜有术,永平侯夫人才是真正的驻颜有术啊!”
十七、八岁?
她年轻的时候就以稳沉出名,现在真是举手投足更是不会出错,又有了一份洒脱,怎么看也不像个青chūn少艾的小姑娘了。
真亏杨氏说得出口。
十一娘微微地笑:“镜空大师过奖了!”
太后娘娘显然很喜欢听这样的话,她携了十一娘的手:“很多夫人当着我的面前说永平侯夫人容颜秀美。”原来只是得于情面才勉强见一见大觉寺主持和杨氏的太后被挑起了说话的兴趣,和她们说了半天的话,最后赏了大觉寺五千两银子的香油钱,五百斤沉香才端了茶。
用过午端,济宁来了。
大家少不得寒喧了半天,十一娘走的时候,济宁更是亲自送到了慈宁宫门口。
十一娘笑着把太后娘娘打赏大寺觉的事告诉了济宁。
济宁浅浅地笑,朝着十一娘双手合十:“多谢施主了。贫尼定会为永平侯爷、都指挥使祈福的!”
十一娘见她懂了自己的意思,笑着回了府,把太后要把徐嗣谨调回来、封赏徐嗣诫的事说了。徐令宜听了直笑:“这件事我会来处理的。”说话间却露出几分犹豫来。
自从先帝驾崩,新帝虽然没有封赏徐令宜什么具体的职务,但徐令宜有太子少傅这个头衔,开始天天上朝。
“侯爷要说什么?”十一娘笑道。
“默言!”徐令宜握了她的手,“皇上想让我掌管五军都督府,兼任兵部侍郎。我推了……”说着,略带几分愧sè地望着做官也好,赚钱也好,不外是实现个人价值或提高生活品质。徐令宜早已经实现了他人的价值,他没当官的这几年,他们的生活品质也许没有因此而降低。对于他来说,恐怕当不当官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是担心她的面子上过不去吧!
而且她觉得徐令宜做这个决定,肯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推了就推了坝!正好简师傅说想把绣铺的生意再扩展一些——想搭着做绣线的生意。天下绣线,十之**出自湖州。
侯爷有空,正好帮我们出出主意,想办法联络联络湖州知府……”十一娘抿了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