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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房里一张床板上盖着一块白布,通过白布下面的曲线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子,静静地躺着。这里的房间即使在大白天也没有多少亮光,房间里显得有些阴森。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仵作房的门也被开了,除了开门的五十多岁的仵作面无表情,其余五人都是一阵皱眉。毕竟尸体已经停放六天了,一股让人恶心的味道扑面而来。
六人进入屋子,走到偏房,看见了躺着尸身的门板。老仵作叹了口气“行了,人就在这里,你们看看吧。”前来认领的四人中站出一个老人,年纪约在六十左右,不过身子十分健壮,大约一米七出头,豹眼环须,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但是一股精神气没人敢把他当做一个老人来看待。
老人站到床板旁边,伸出青筋暴起的粗糙手掌,颤巍巍地伸向白布,然后小心地往下拉,嘴唇微微哆嗦似乎在小声念叨什么。其余三个家属也是伸头瞪大了眼睛,终于,床板上的人露出了真容。老人悲切地喊了一声“丫头。”两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也是红了眼睛“妹子。”
带他们来的钟捕头已经出去了,屋里只有仵作地叹气声,以及四个男子压抑的吸鼻声。老人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向仵作“老先生,我这女儿是如何成了这般田地。”仵作平静说道“致命伤就是脖子上的勒痕,从把她送来的人口中得知,令媛当时应该是自寻短见,周围也无其他人。”几十年的仵作生涯见惯了生离死别,如今的仵作除了可惜,心中也难以再起波澜。
老人再次开口道“我这女儿性子要强,不是个会走绝路的。还请老先生说个详细,老朽给您行礼了。”说着拱手就要鞠躬。仵作连忙扶住,“使不得,使不得。唉,老哥你既然执意要听,那我就说个仔细。只是老哥你可得缓住了。”老人红着眼睛,重重点头。
仵作这才缓缓道来“致命伤的确只有这一处,不过令媛身上还有许多其他淤青,看来生前也是受到了殴打。再有就是双手双脚都有绑痕。最后就是这下体,唉。”说着摇了摇头。
话虽然没有讲完,不过在场的几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老人咬着牙关,一脸愤怒地转过头来,盯着脸上有着淤青的男子。只见男子没有靠近床板,而是离着有个一米多,双眼没有焦距,只是直挺挺地站着。老人看着他这个样子,怒吼一声“畜生。”
两个三十多的男子也是怒火烧身,一人一边,按住他的肩膀,朝膝盖后面就是一脚,“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老人走到男子身边“啪”就是一个大嘴巴,指着女子微微有些变形的脸庞,低声吼道“罗青,你看看,好好看看。当年我把玉香交给你,指望你能让她平安度日就成,现在呢,你都干什么去了。当年我就不同意你们来京城,你非要带着她来,现在如何。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把玉香交给你这样的人。”
身后的两个男子也是越听越怒,按着罗青的肩膀隐隐听到了骨头的咔咔声。罗青也有些回神了,双眼看向了白布,而没有去看露出的面容。脸上又是淤青又是嘴角流血的,好不狼狈。身后两个男子把罗青的胳膊反拉着,幅度基本到达了极限,两人对视一眼,这才恶狠狠往前一推,罗青的额头“通”的一声磕在大青石地板上,整个脸贴在地板上,双手自然垂在地上。老人和两个男子都看到罗青肩膀的微微耸动,也听到了压抑的哭泣声。老人看向躺在床板上的尸身,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女子的脸庞。一个男子抱头蹲下,另一个抬头看向房梁。屋子里悲伤的气氛甚至传到了屋外,仵作靠着墙壁,望向远处,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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