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程淼便再度跨出一大步。
仿佛从内陆城市的暴雨中,一步跨越到了沿海城市的飓风核心!
瞬间,枝条、血煞、漆黑液体……
一切能作为攻击手段的东西都被婴母树狂风骤雨一般倾倒在了程淼身上,她在其中就如同一艘遥遥扁舟,千丝结成的灵茧因为灵力不足而时暗时亮。
银白盾牌上鞭痕越来越多,连血煞之气都变得黯淡了起来,盾牌上的光亮与婴母树上的红光相比,简直就如同皓月与流萤之差。
越来越多的柳条带着倒刺从程淼的身上刮下一块块血肉,伤口上残留着血煞与妖魔之气,阻挡着程淼伤口的恢复。
此刻的她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看不出原来样貌的血人了,意识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模糊,眼前重影参差重叠。
但即便如此,程淼竟仍然一步不曾后退!
她仿佛此刻已经将一切的伤痛感知抛却,脑海中只留下一个念头——
靠近。
再靠近!
哪怕是一厘米一厘米的前进,哪怕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能将战势扭转,但她仍未放弃,麻木而执着地完成那个目标。
直到她跨过最后一米,直到右手上那凝胶状的物质如水一般脱离她的手掌,渗透进婴母树的树干。
她的耳畔终于响起了那道温柔的声音。
【神之右手技能发动成功,已成功窃取婴母树核心复生能力——生机勃勃。】
【已转嫁至宿主体内。】
刹那间,已经意识不清的程淼只感到了一股浓烈的清凉之气跑遍全身,仿佛整个人都浸泡在一滩绿色的温泉水中。
伤口处传来强烈的麻痒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量的回归,疼痛的远去,伤口正在以一种夸张的速度愈合!
程淼睁开眼睛,方才爬满眼球的血丝逐渐褪去,她的身体此刻前所未有的好,甚至能爬起来再和婴母树大战三百回合!
她畅快地大笑起来,一手撑地,身体半旋后一脚蹬在了树干上,整个人炮弹似的飞了出去。
那个脚印也在她离开后,嘭的一下爆炸开来,黑色液体四溅,却并没有如同之前那样,树瘤飞速蠕动而后愈合。
那个伤口永久地留在了它的身上,不断地削弱着它。
程淼见此,彻底不再有任何后顾之忧,她再度掏出长刀,精神沉浸其中。
明亮刺目的刀光一道道从她的刀尖凝练,而后飞出!
一道道月牙,在空中拉出黯淡的残影,不断斩断那些疯狂袭来的柳枝。
一时间,这片被魔气笼罩的空间中,只能看见那些黑红的血液在空中肆意抛洒,残缺的柳条无力地垂落下来,不复活力。
程淼一步步靠近,不再有第一次的狼狈,此时的她,志得意满,随后一挥便能斩出一道刀光,将那些残兵败将统统砍落。
短短时间,她便再度来到了之前她倒地的地方,面前这棵参天巨树的脑袋已经被她削了个秃顶,只剩下无力喷吐黑液的粗壮树干。
程淼吐出口气,笑着,一刀插进了树干体内。
灵气灌入其中,顿时由戚云光改良之后的吸血阵法开始飞速运转,那些笼罩在树干之上的红光飞快的黯淡了下去!
而树干上那张人脸也摆出痛苦扭曲的表情,它发出沙哑的尖叫声,隐隐地似乎还有黄莺的影子在其中。
“不!!!”
“啊啊啊——!”
“放过……我啊啊啊!”
程淼飞起一脚又踹破一颗饱含汁液的树瘤,脸色狰狞,“我放过你?你怎么不放过我?”
“老娘招你惹你了?啊?
“现在不说我是你孩子了?”
“你之前的威风呢?嗯??想当我妈,你配吗?!”
她越说越来气,抄起方才甩到一边的聚灵盆就往树上招呼,一盆砸下去便是一大蓬黑雾,在树干上留下一个大坑。
程淼惊讶地看了一眼聚灵盆,而后接着一下一下地往下砸,仿佛这样才能解气一样。
而在聚灵盆和如意幻形的作用下,很快婴母树的底部就被腐蚀出了一个大伤口,让它无法再维持平衡,如同被锯断的木材一样缓缓倒在了地上。
而婴母树的气息也在逐渐减弱,连求饶都只剩下了一点点囫囵不清的嘶嘶声。
……
五分钟后,婴母树那庞大的树干被聚灵盆彻底瓦解,程淼收获了满满一盆的灵珠,以及三五颗混在其中的血煞灵珠。
而吸得饱饱的如意幻形也回到了程淼的中指上,生机勃勃的力量慢慢从身体里退了出去。m.cascoo.net
程淼腿一软,就这样瘫坐在了一片狼藉之中,面前躺着个近乎赤裸的女人。
那恐怕已经无法再被称之为人了,因为她的五官已经被彻底撑坏了,简直就像是几个能看到内部血肉的大洞,完全突破了人体的生理极限,体内的器官更是因为婴母树的寄生而一塌糊涂。
身体四肢在破碎腐烂的罩衫之下,没有半分遮挡,早被那些黑色汁液腐蚀得只剩下一层焦黑的骨头了。
但不知道是因为婴母树的复生能力尚还在她身上残留的一点儿,还是她的求生欲超乎寻常。
总之,黄莺竟然还留着一口气儿,承受这非人的痛苦与折磨。
程淼听到她从那破碎的喉管里发出一丝丝气音,像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她本来不想理会,但本着人道主义的想法,还是凑了过去,耳朵都快伸进她大张的嘴里了,才勉强将那微弱的声音分辨出来。
“我……想……回……家?”
“回家……”
程淼想起之前林秘书说的话,叹了口气,“我会把你送回家的,安心上路吧。”
说完,她便提刀给了这个痛苦的女人一个痛快。
程淼从千丝玉镯里取出一件长外套,将黄莺整个包裹起来,她正想离开此地时,便见遥远的天边,飞来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人未至,那洪亮的声音却先行一步灌入了程淼的耳中。
“孽畜——看你还敢往哪儿跑!”
“孽畜……诶?树呢?”
一个满脸络腮胡,肌肉虬实,身材高大的板寸壮年男人从空中砸了下来,肩上扛着一柄巨斧,比周围那些树木的树冠还要大!
砸在地上,就跟地震似的,让本就累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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