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无非是想要带大家走一条生路,既然安奚城也落入敌手,后又有不期而至的追兵,我们更不可在此空耗时间,还是速做定夺才好!”
“废话!”何挺进心情大坏,一时间郁闷得说起话来也全然不给叶楚青留半点面子,“前有敌城,后有追兵,你他娘的说得轻巧,这定夺你却能做出来?”
叶楚青却是顿了一顿,继续和声道:“诸位长官,我军现在人马困顿,再作跋涉去往他城已然不可能,徒留在此也是异常凶险,既然前后都无去路,我想无非图死中求生之策罢了。”
话说到此,只见其余三人都已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何挺进虽还是一脸郁闷之色,但却也朝自己点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于是叶楚青便侧身退了半步,指着安奚城的方向问燕除非道:“燕长官从城中出来之时,可知城中境况如何发展?”
燕除非一愣,低头回忆了片刻,答道:“我三人坠绳出来之时,安奚已破,各门与墙头均告失守,唯城守大人带百余人在城中与蛮军巷战,想必支撑不了片刻,此时恐怕全军已遭不幸,蛮子开始清扫战场了。”
叶楚青听罢点了点头,略作沉吟道:“蛮军攻安奚,虽用的是夜袭之法,但其战术目的却很统一,都是用压倒性的军力迅速破城,以阻断我南线九城彼此呼应驰援的可能,而且蛮军此次进犯,无论从行军战法还是从兵士武勇,都远超往常,个中布置十分周全,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拿下一两座城池,二是有更大的图谋。然而以蛮族的军力,不可能同时下我九城,否则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度,我军探子应该也早能传来消息,因此……”
“你是说,冷江、安奚只是恰好被蛮军先动了手?而这两支蛮军,都是蛮子的先锋?”一直闷声不言的马季突然打断问了句,倒是让叶楚青吓了一小跳。
“我只是估计……”叶楚青看了看马季,自从曹休不在后,这两天马季变得愈发的沉默寡言,日里只管一声不吭地带着还能走动的兵士们站岗巡哨,要么就是坐下来不住地擦拭手里那柄厚背砍刀,连日的血战,马季这柄刀的刃上也早已崩出了好几个豁口,刀面却还始终被他护养得亮如明镜一般。
“但即使如此,以我们现在的军力夹在这两座城之间,也没有可能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去到另处了。而此前我们又在半道碰上过从冷江出来的蛮族骑军,十余骑的数量应该不是往安奚来的传信兵,倒更有可能是动兵前的斥候,我想,蛮军夺城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应该会有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叶楚青继续道。
“嗯,你小子说得倒的确有点道理,”听叶楚青这般说,何挺进也锁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如果只是为了向安奚传信,当时那个什么扎雷既然得马脱逃也应该是继续往安奚方向,但他却往回去了,倒也能证明这是冷江的蛮子要继续动兵才派斥候游骑的说法。”
叶楚青略略吃了一惊,不想这何挺进平日向来给人粗枝大叶的印象,没想战场上倒也能留意得这样的细节,复又接过何挺进的话继续说道:“如果我的推论是真的,那么很有可能不仅冷江,连安奚城内的蛮军等到将城中收拾妥当了后,也会继续出兵,目标要么是其余还在我楚军手中的边城,要么便是往我楚境腹地继续挺进。
前者是步步为营的做法,后者则是尖刀入腹的动作,对我中楚南部百姓定是一番灾难,而一旦扩大战果之后也将是我铜丘南部军的大敌,但无论前后哪种做法,我们这么几十个人很难再有什么作为,反而,一旦蛮军采取了行动,那么留守城中的蛮军必然空虚,这时便是我们的机会……”
“等等!”燕除非似乎已经猜到叶楚青想要说什么,忙不迭打断,呼吸也一下急促起来,“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叶楚青还未等得燕除非说出口,环视一圈众人,道:“我们再夺城!”
“万万不可!”燕除非急的几乎要跳起来,旁边众人也都吓得不轻,“蛮子新夺城池,士气正盛,况且他们人多势众,能一举拿下我安奚,虽然是夜袭,但少说也有五百人朝上,说句不客气的话,但凭我们这点残兵败将,想要再去夺城不是送死是什么?”
“何将军,”叶楚青却不理会燕除非,撇过头去问何挺进道,“敢问我们出冷江时,可曾有兵士身上带了火药?”
何挺进一愣,随即盘算一下,道:“倒确是有些火药,那些马夫铁匠本就是奉命要带些兵械往后方去修整,与我们逃得急了,铁器几乎都丢在了路上,倒是一些受潮的火药雷响,还背在身上没有丢掉,不过可不多啊……”
“不碍事,受潮了我们便想办法去去潮,能用多少是多少,只要能弄出几声炮响来,或许夺城也不是全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