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我既为你们阶下之囚,自然只是想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也好换我一个弱质女子的性命罢了,”女子却丝毫没有把叶楚青的警告当作一回事的样子,淡淡道,“是不是朋友,恐怕不消两三日,你们便知道了。”言罢,便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却是一副再也不想搭理叶楚青的样子。
叶楚青心中气愤,与这女子几个回合下来,竟然是自己灰头土脸地被牵着鼻子走,最后竟然还被她这么一个俘虏给甩了脸色,可当真是丧气得很。见女子摆出一副就要休息的样子,叶楚青一个大男人却也不好发作,更何况自己的职责还是保护这个女人,便也只好抱拳道:“既然姑娘不愿多言,那在下就暂且打搅到此了,还请姑娘早些歇息,明日我再来看望姑娘。”临走,叶楚青又突然想起什么,回身问道:“适才与姑娘讨论许久,却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在下斗胆请教……”
“海辛瑟斯,”女子道,“你也可以叫我风信子,这是你们中楚的一种花名,对么?”
“额……”叶楚青犹豫了下,他一个混迹于行伍的大男人,对兵器如数家珍,可对花花草草,实在没什么研究,只得道,“姑娘貌美如花,以花名称之,的确也与姑娘般配。”
一番话说完,那女子居然听得也很是受用,叶楚青见状心中大喜,不想自己也能突然这般油嘴滑舌将此事给搪塞了过去,只听女子默念:“风姑娘,风姑娘,倒也好听,我日后多要行走你们中楚,有个楚国名字,却也是方便不少。”
“那么,风姑娘,在下就先告辞了……”
言罢,叶楚青转身离开,至于身后的那位“风信子”究竟还在想些什么,他可不愿意再去想更多了——这个女子着实厉害,自己还是只管把看守的工作做好便是,至于交涉的问题,还是交给李源一李将军去办吧。
行出屋外,夜色已深。这一日来,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先是在城头上碰了钉子,随后又在那个叫做“风信子”的女祭司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实在是诸事不顺。叶楚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甚是疲惫,眼下看时辰也不早,自己的职责也都已尽到,便去休息了。至于明日里是生是死,嘿,叶楚青轻笑一声,生逢乱世,生死在命,自己这般操心又有何用?随他去吧!
接下来的两日,叶楚青也懒得再去找李源一与何挺进等人,一来是心想自己归根到底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步刀手,虽然建了些功勋,但论身份自己的确如谢意所说是没有资格去和自己的主将讨论行军策略的;二来,叶楚青也心知自己的几位长官这几日为了讨论守城问题与罗炳权所率援军到后的盘算,必是和谢意往来甚密,而自己又和谢意屡屡对不上眼,也实在是不愿意再去趟这趟浑水。
如此一来,叶楚青也就是每日里与其他士兵换岗巡逻,做些搬砖垒石的体力活罢了,空下来的时候便去那个叫“风信子”的蛮族女人那去看看,也算是对李源一的命令有所交代。
走上几遭,倒是和那个曾铁牛又打过几次照面。此外,叶楚青还撞见过一回燕除非,后者当时正在木屋前边装模作样地徘徊着,见到叶楚青来了,便不好意思点点头走掉了,看来对这个女子上次要刺他的事情还是心存不满。
至于李源一与何挺进,倒也像达成某种默契一般,也没来找过叶楚青,叶楚青起先还有些纳闷,但很快便也想通了,好歹得给谢意一个面子不是,毕竟人家可是来帮援军打头阵来的,算得上是现在这安奚城的救命稻草。
就这么走过场一般度了两日,叶楚青恍惚中又有些回到了冷江城中的感觉,除了多了一个女俘虏之外,这样每天值哨换防的日子,倒也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四处看见的弟兄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几张脸,毕竟,叶楚青心知肚明,活下来的也就是这么点人哪。
第三日早上,叶楚青还在酣睡,突然却被一阵嘈杂给吵醒,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叶楚青一把抓起身边的斩马刀,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叶楚青环顾四周,只见身边的众士卒也都是刚刚起身,慌里慌张地穿戴甲衣、拾起兵器。自己所在营房的士兵是昨晚换过班的,早上没有什么任务,大家都打算蒙头睡个自然醒,眼下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一个个都是紧张不已,不知发生了何事。叶楚青张了张嘴,正待开口要问,只听窗外有人大喊:“众军听令!速上城墙!众军听令!速上城墙!”
“全都他娘的快给我抄家伙上城墙去!”末了这一句大喊,嗓门奇大无比,叶楚青又如何不认得,可不正是自己的老长官,百夫长何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