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知道,当时那毒药从珠子里洒出来的时候,不可能不沾到别处。
她心里一慌,却还不等她出声拒绝,司徒倩已经愤然道:“七哥这话未免有失公允,如果她真的是凶手,那么方才她早就借故陪伴母后的遗体跑到这里来了,就算她身上本来会有什么线索,该洗的该藏的也都早就抹干净了,现在要查,恐怕都来不及了!”
司徒渊侧目,冷冷的看她一眼,还是语气冰凉的道:“所以呢?一搜不出物证,二也没有人现场那住她的手腕,证明就是她毒杀母后又加害太子的,却还是要就这么定了她的罪?”
丛蓉不是随便的一个奴才,她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
这一重关系,无比的重要。
见到司徒渊似是为她说话了,丛蓉顿时满心感激,眼圈就红了。
一直站在人群最外围的严锦添,此时却是忍不住的略一勾唇,玩味的低声和旁边的严锦宁耳语道:“昭王殿下真是玩得一手的好心机。论及杀人放火,丛大小姐毕竟是新手,既然做了,就很难不留破绽,一查就查出来了。他这番话,看着是维护,其实……”
这边他沉吟着,话音未落,里面司徒倩已经怒声道:“七哥!现在母后死的不明不白,而且很有可能和这个女人有关,你可是母后的亲儿子,难道你要看着母后枉死?居然这样维护她?”
司徒渊不骄不怒,仍是面无表情的平静开口:“我没有维护任何人,正因为出事的是我母后,我才说句公道话,我不要屈打成招,也不要谁揣测出一个凶手出来给我,我要的是真正毒杀母后的真凶!”
最后几个字,他突然加重了语气,字字沉稳,掷地有声。
司徒倩眉心紧蹙。
皇帝已经是不耐烦了,扭头冲太医道:“给我查一查,不仅是这个丫头身上,还有这间屋子里,看看都哪里有可疑!”
丛蓉的脸色一白,心口猛的又是一阵紧缩。
太医已经走过去道:“丛大小姐,的罪了!”
丛蓉咬着嘴唇,她知道自己的身上不干净,可是这时候却话都不敢多说了,说得多了,就容易露出破绽,万一再叫人怀疑到定国公丛英的身上,那才是真的灭顶之灾。
她身上穿的是一套做工复杂的嫁衣,检验起来不太方便,太医就请求让她到屏风后面把衣物脱下来了。
丛蓉也反抗不得,硬着头皮去了。
太医把她的嫁衣还有盖头都拿过来,然后把不同的部位浸水,最后再拿银针逐一的试。
最后不仅仅是那盖头的穗子上,还有她一边的袖口上都检验出有毒药遗落的痕迹。
“大胆!”皇帝当场勃然大怒,面色狰狞的冲着屏风后面吼道:“把这个包藏祸心的贱人给朕拖出来!”
屏风后面的丛蓉就只穿了中衣,听到外面的动静,已经是双腿发软。
刘公公一挥手,外面马上进来两个侍卫过去把她拖出来。
“冤枉!我冤枉,不是我做的!”丛蓉大声尖叫,拼命的挣扎。
屏风被撞倒,摔裂在地面上。
侍卫们却是毫不留情的把她拖了过来,扔在了皇帝脚边。
丛蓉慌乱的匆忙摇头:“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如果真是我做的,我又怎么会把毒药留在自己身上,等人发现,应该早就处理干净了啊!”
“那你要怎么解释?方才太医也说了,除了那颗珠子上的,就属你盖头上面沾的毒药最多!”皇帝冷冷的道,突然一步上前,面目狰狞的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还不招认?是要朕把你丢去慎刑司,让他们动刑拷问吗?”
当时在大殿的时候,揣着剧毒又居心不良的丛蓉就在他脚下,一步之外的地方。
只要想起这个,皇帝心里就一阵的后怕。
他手下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用了全力,卡得丛蓉完全喘不过气来,别说是回他的问话了,已然是双手挠着他的手,开始频频翻白眼了。
皇帝是个文人,平时也没什么脾气的,这是头一次当众失态,根本就没人敢去劝他。
李妈妈挨了二十多个板子,下半身血肉模糊,一条死狗一样的趴在地上直哼哼,这时候眼见着丛蓉就要被皇帝亲手掐死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爬起来冲了上去,死命的去扒皇帝的手,一面惊恐的尖声哀嚎:“皇上!您放开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无辜的!奴婢认!奴婢什么认!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偷偷在小姐身上藏毒,毒杀了皇后娘娘,也是我迷晕了太子殿下,意图嫁祸的!是我!都是我!”
这时候她已经顾不得别的了,如果丛蓉被入罪,她肯定也逃不掉。
而如果是她承担一切,还有机会保住丛蓉。
横竖她是只有一死了,干脆弃车保帅,换下丛蓉的性命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