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形,黄威心中就寒气直冒。
从内心来说,他是一个求财的人。所谓和气生财,只要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也都会一笑了之。所以,当初高文殴打韩隗的时候,黄威也没放在心上,还教训了外甥女婿两句。到后来,高文逐渐在衙门里露出峥嵘,黄威隐约中感觉自己未来的地位受到了年轻一辈的挑战,这才警惕起来。
直到高文看过梅良的帐本,他才起了杀心。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当初韩隗做民壮伍长时欺压高文而始。如果当时韩隗哪怕对高小畜生有一丝笼络之意,又何至于弄成今日的光景。
韩小鬼,你死得好,死得好了,死了才能消老夫心头之恨啊!
正恼怒中,那个心腹又匆忙跑进来,在黄威耳边悄声道:“三老爷,查到了。”
“什么,查到了,查到什么了?”黄威一紧张,声音都变了。
那心腹道:“查到高小畜生的下落了,就在平凉城中。三老爷,咱们立即去禀告县尊,领了火签去平凉拿人归案。”
黄威:“好好好,可算找着人了,对了,此事你又是如何查到的?”
心腹忙回答:“三老爷,你忘记了,自瓦剌犯我大明朝之后,我省各府、州、县的民壮和巡检司对于流民的盘查都是极严格的。尤其是我县,地处交通要道,更是如此。这人若要出门,尤其是出远门,就得到衙门里来开路引。”
黄威抽了一口冷气,急问:“可是高家的人到衙门里来过?”
“正是。”
黄威:“谁?”
心腹:“是李进宝,他今日一大早就来衙门给石廪生的女儿石幼仪开路引。三老爷,你说巧不巧,小的正要出去查访,恰巧路过户房,就听到户房的师爷在骂娘。”
黄威:“说下去。”
“是,三老爷。”心腹得意洋洋地说:“户房师爷正在骂李进宝,说直他娘的,还真以为他还是快班班头,一大早跑来衙门好话也不说一句,就叫人做事,张口要,闭口就到,什么东西!小人当时就留了神,去问师爷,这才知道是这么回事。心中就想,这石幼仪开路引必然是要出远门。她一个姑娘家的,走那么远做什么,定然是去和高文高小畜生见面。这就不敢耽搁,急忙过来禀告三老爷。”
“看来石家小姐这是要送x上门,嘿嘿,****柴儿就是****柴儿,这才离了男人两月就守不住了。”黄威嘿嘿冷笑:“路引开到什么地方?”
心腹:“平凉。”
“原来是去了外府,我说难怪找不着人呢!”黄威狞笑:“很好,你这事做得很好,记你一功,三爷是不会亏待你的。走,去见县尊,准备拿人。石小娼妇,你要千里寻夫,老子要叫你千里奔丧。”
被黄威这一声夸奖,那心腹精神大振:“愿去平凉,缉拿凶犯归案。”
刚一起身,黄威又坐了下去,摇摇头:“不,急不得。”
那心腹一呆:“三老爷,要下手得尽快。若是走漏了风声,须防着高文逃脱了。”
黄威冷冷道:“本老爷心中有数,要你多言。”
想了想,他又缓和下口气,道:“咱们带人去平凉拿人固然是兵贵神速,可是,一次也去不了几个,三五人顶天了。某听人说那姓高的武艺高强,寻常七八条汉子近不了人,凶蛮狠辣,如果事行不密,怕又擒之不住。所以,这事得找平凉府衙配合。可是,如今的情形是人家估计不会理睬咱们。”
心腹一呆:“公事公办,平凉府能不出动人手帮忙?”
黄威:“你这就不明白了,高文一案甚大,就算捉到人,功劳也落不到平凉府的头上,他们也不会热心。当然,咱们出银子,人家也是会帮忙的。可是,衙门差役混日子的人多,真要刀口舔血还是不成的。”
那心腹:“三老爷说得是,别说平凉府,就算是在咱们衙门里的捕快。一个个平日里吃得脑满肠肥,走上几步路就喘得厉害,又如何跟人动手。三老爷你的意思是……”
黄威沉吟了片刻:“为了稳妥起见,还得请公门好手出马。锦衣卫自然最好不过,可惜我身份实在太低,缇骑高人们是攀不上的,只能去联络提刑按察使司了。反正都是要花银子,与其花在平凉府,还不如直接送去臬司衙门。你去一躺西安城,找提刑司的袁佥事袁大老爷,封一百两银子。我与他有旧,请他派出好手务必帮这个忙。对了,提刑司的大鹰、小鹰就不错。最好能够……”
说到这里,他面容变得狰狞,伸出右手狠狠地砍下去:“如高文这种凶徒,定然会负隅顽抗的。”
那心腹心中一凛,低声道:“三老爷放心,小人这就去西安,定将此事办得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