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是火炮的死角,敌军躲在那里火器营很难伤害到他们。
朱楧越看那道石墙越气,真想把那天负责监视的那个袁大同抓过来砍了,但无奈让他将功折罪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不好当众反悔,看着伤亡越来越重的明军,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信号兵说道:“收兵吧。”
明军的后方随即响起了一阵鸣金声,正在奋力进攻的前锋营将士和哈密军听到这个声音后,心头有了一丝如蒙大赦般的窃喜,因为他都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一看就知道,依照目前这个态势,自己这一边是攻不破这道石墙的,死赖在墙下面不走,除了增加伤亡以外,毫无意义。大王能在这个时候选择鸣金收兵,说明他还是英明的,理智的。
明军和哈密军交替掩护,徐徐后撤,不忘带上每一名伤兵,来不及带走的尸体,只好先扔在那里,等着攻破了回鹘大营之后,再悉心掩埋。
在吐鲁番城头上观战的哈密军也不免泄气,但他们仍然没有失望,因为在此战中明军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以及英勇无畏的精神是他们每个人都感觉到的,他们相信这样一支军队,能够带着他们重出重围。
明军回到大营后,又开始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安营的安营,疗伤的疗伤。朱楧从大将旗下下来,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向自己的大帐走去。几个伤兵互相搀扶着去医务室治伤,路上正好碰见朱楧,连忙行礼道:“参见殿下。”
朱楧从他们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致意,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向自己的大帐。当兵打仗受点伤是在所难免的,军中的男人都是粗线条,不会因为朱楧没有对他们嘘寒问暖而感到不满,太矫情了反而会让人感到恶心。
朱楧来到大帐后,直直地坐到了自己的大王椅子上,看着挂在眼前的地图,冥思苦想了很久,才猛地站起身来,对着自己身边的侍卫下令道:“去。传令所有将官,今晚在本王帐中议事。”
那名传令兵行了一礼,兵转身出去,通知所有的将领去了。
日暮十分,肃国的少将以上的军官,以及哈密王都来到了朱楧的中军大帐,由于今天的攻击失利,众人都知道朱楧心里憋着一团火,因此都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坐在朱楧为他们准备的马扎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这位爷的霉头。
朱楧没有抬头看这些肃国的风云人物,盯着铺在地上的地图,有一些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军伤亡如何?”
负责统计数字的兵曹判书管子玉立即站起身来,向朱楧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初步统计,我军伤亡八千余人。其中肃军三千人,哈密军五千余人。”
这句话说的哈密王纳忽里一阵肉疼,他总共就剩下了两万人,这一仗下来报销了四分之一还多,照这个速度,在打几天,他的老本岂不是要赔光了?若不是今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还真想跳起来大骂朱楧混蛋。
朱楧仍然没有抬眼看众人,像是编好了剧本似的,接着问道:“今日之战,诸将有何见解啊?”
诸将浑身一凛,直直地坐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但眼珠子还是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频频交流,最终还是左将军李勉第一个站出来,清了清嗓子,向朱楧行了一个军礼,道:“启禀殿下,依末将看来。今日回鹘如此猖狂全仗着石墙。我军对此毫无准备,故而吃了大亏。依末将的意思,我们应该多伐些树木,做成云梯,将其斜靠在石墙上,这样士兵就可以徒步拿着盾牌跑上去,不用害怕石墙后面的弓弩手。”
这个建议颇为中肯可行。朱楧听了不仅连连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惭愧的表情,淡淡地说道:“今日攻击失利本王也有一定的责任,进攻的命令下的有些早了,应该多让火器营做些火力准备的。”
这正是李勉想说但不敢说的话,没想到王爷竟然当众承认错误,这让他颇为惊讶和感动。说实话,就算是做了充足的炮火准备也不一定能拿下石墙,因为回鹘的石墙修的颇为坚固,炮弹无法将其摧毁,多打一会儿,最多也就多杀几个回鹘军,不一定能扭转大局。
李勉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候瞿能也站了出来,向着朱楧行了一礼后,道:“启禀殿下,末将以为。我们若想破此寨,不一定要强攻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