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千户情急之下冲着瞿能大喊道,前面的敌军还没有收拾干净,后面要是有了援军,那就成了腹背受敌之态,十分的危险。
这个时候正是考验将领的临敌应变和果断的时候,瞿能目测了一眼回鹘援军的距离,大脑电光火石地运转了一下,沉着脸喝道:“不要管援军,全军奋力突击,攻破甬道,援军到了背后在和他们交战!”
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要豁的出去,反正自己今晚的目的是攻破敌军的甬道,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不算白来,至于能不能挡住敌军的援军,那是攻破甬道之后的事。这个时候若是瞻前顾后,又想攻破甬道,又要分兵去抗击敌军的援军,那怕是两边都不能得手。
这些偷袭甬道的肃国士兵都是瞿能的老部下,跟着他身经百战,自然能够明白瞿能的意图,听到瞿能的命令后,所有人心里都敞亮了,援军来不来管我鸟事,我只要攻破敌军的甬道就行了。
在这种万众一心的信念的支撑下以及严峻的军事形势地逼迫下,明军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纷纷从缺口冲了进去,见到活着的回鹘军就放肆的砍杀,很暴力,也很艺术。
甬道内的回鹘军士兵见到自己这边的援军来了,士气也为之一振,勇气倍增,当即抽出放在车里的兵器和明军对砍起来,但由于首领百夫长被对方射死,群龙无首,陷入混乱之中,很快的就被明军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
“快点干活!不要磨蹭!”身为一品前将军的瞿能已经和一个小兵一样亲自撸着袖子上阵了,刚刚砍倒了一名回鹘军的士兵后,顾不上歇息,立即又和另一个回鹘军的小兵交战在一起,丝毫不该浪逼的本质。
参加夜袭的明军都是身经百战的骁勇之士,在这种情况下对付回鹘军的二流运粮队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将被他们放倒的最后一批回鹘士兵全都杀死了,不留一个活口。
“放火烧粮,撤!”见活干的差不多了,瞿能一声令下,夜袭的明军纷纷掏出火把来,扔在了回鹘军的粮草车上,几十辆粮草车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十几里外都可以看得见,十分地壮观。
明军训练有素,见偷袭得手,也不会再贪多,点燃火把后,纷纷向后方撤退,今天的活干的很不错,足够博尔忽那个老小子捶足顿胸地心疼一下子了,可以回去好好的睡个安稳觉,做个美梦了。
然而回鹘军的援军不肯善罢甘休,领头出来的是个万夫长,不过他也只带了几千人探路,大晚上的带着上万人实在是不方便,打起来连敌我都分不清,容易误伤自己人。
这名回鹘军的万夫长见明军居然嚣张的在自己大营附近将自己这边的粮草车劫了,登时勃然大怒,这不相当于是赤果果地当着众人打他的耳光子吗?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边追边破口大骂道:“天杀的明军,你们都是老鼠吗?只会搞偷袭,有本事正大光明的干一仗!”
这种级别的激将法别说是瞿能这种久经沙场的老油子,就连刚入行的新兵蛋子都骗不了,装完逼不跑,等着让你打我啊?
明军没有理会这位胡子都气歪了的回鹘军万夫长的言语,保持着秩序,在长官瞿能的带领下,徐徐向自己的阵地撤退。
然而,战场上总是风云变幻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预知所有的事情,就在明军徐徐撤退时,前面一支人马挡住了去路,是这位回鹘军万夫长派来包抄的人,人数不多,大概有两百多人,但这对于一心想着撤退的明军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如果被这两百多号人缠住,绊住手脚,那等后面的人追上了麻烦就大了。因为回鹘很有可能还会有别的援军赶来,等到最后援军越来越多,想走都走不了了。
“杀出去!敢搏命的才是好儿郎!”瞿能一声大喝,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想也是一脸肃杀,一脸专心致志地肃杀,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杀戮,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似的。
“杀!”“杀!”“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明军挥舞着兵器高声大叫道。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嗜血,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放射着灼热的火焰。他们是明军中最精锐的翘楚,每个人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从来不畏惧死亡,因为见惯了死亡,他们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倒下之前手里的兵器还是干净的,未曾杀过一个敌人,这将会让他们没有颜面去地下见自己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