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说糊涂了,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指的是?”维特安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
王忠实听到这里,意识到事情可能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自己似乎有点多心了,但还是把话说了下去。
“我听王诺说,您建议他在踢球的时候要多注意身边队友的位置,多传球,是吗?”
“是的,前几天我给过王诺这样的建议,我注意到,王诺在无球状态时视野很开阔,懂得跑位和牵扯,但是每当他拿到球权,却总是喜欢自己闷头单干。”
“所以,我委婉地告诉他,应该多注意身边的队友,把球传导起来,仅此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这臭小子打电话告诉我,他用‘特殊’的方式证明了自己踢球的风格是对的,我听到后很生气,已经狠狠地教训过他了。”
“他也承认了错误,维特安特教练,他还小,不懂事,加上性格方面有点执拗,所以有时候……”
“我想你有些误会,”维特安特打断了王忠实的话,“我并没有要求他一定要按我说的做,我只是给他建议,让他了解到我的看法,采纳与否是王诺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正确与错误之分。”
“当然,他的踢法在我看来不够聪明,以后的日子里,我会试着去优化他的踢球习惯,但那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那天我的说话方式可能有问题,让他产生了误解,我可以向王诺道歉。”
“不不不,要道歉也是他向您道歉,您是他的教练,用我们中国话说,您吃过的盐比那小子吃过的饭还多,您的建议肯定比他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东西有用多了,是他太小了不懂事……”
“王先生。”维特安特又一次打断了王忠实的话,“我想我明白你打电话的原因了,您是担心王诺不小心得罪了我,对吗?”
“是的,他从小没有遇到过什么事情,一切都顺风顺水,所以难免……”
“你多虑了,我们标准列日青训主张通过引导来告诉孩子怎样踢球,而不是粗暴地灌输,足球有很多种踢法,王诺已经十八岁了,他有自己的思考问题的方式,我不会仅仅因为他不遵从我的建议就怪罪他。”
“相反,今天下午王诺的表现很出色,他确实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他对比赛的阅读能力很强,他在试着踢自己所理解的足球。”
“这一点并不会使我生气,我欣赏王诺的做法,那恰好证明了他在用心踢球,而不是甘愿做教练指挥棒下的木偶。”
“原来您是这样想的,那太好了,看来是我多心了。”
王忠实听完悄悄地长出了一口气,“我这个做父亲的并不懂球,又是个急脾气,一听王诺电话里的话,还以为他和您产生了不愉快,原来是虚惊一场,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维特安特接着说道,“王诺很有发展潜力,教练组会用心培养他,让他明白传球的重要性,踢简洁高效的足球。”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不会着急,你也不必担心,我有这方面的经验和耐心。”
“那可太谢谢您了。”
“不用谢,王诺和标准列日签了合同,就是标准列日U19中正式一员,身上带着的也是标准列日的青训标签,是标准列日的青训成果,我们会尽全力让他变得更出色。”维特安特笑着解释。
“我明白了。”听完维特安特的一番话,王忠实心里已经无比的踏实了,“今天冒冒失失打电话给您,很感谢您能耐心说这么多,我也不打扰您休息了。”
“好的,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再打电话给我。”
“好的,拜拜。”
“拜。”
王忠实挂了电话,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只觉得心情比五分钟前好了不少。
他又把电话打给了比利时布鲁塞尔的一个老熟人,托对方邮寄一套上好的中国茶具给儿子的教练。
做事就要做稳妥,这是王忠实一直以来的习惯。
再次挂了电话,王忠实终于有了一丝困意。
闭上布满血丝看上去有些吓人的眼睛,也不去想明天供货商要求的一揽子麻烦事,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发出了响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