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脸色沉重,特别是钟调阳,想必他在蔚州,也经历过多次这样的场景。
……
五人继续沿着东街往西边而去,一路上,街上到处是运载粮米前来纳粮的民众。
沿街米店也大多是人流滚滚,满是前来卖粮换银之人。
很多人出来时都是脸有苦色,显然粮价之贱,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在去年时,保安州一石米价高涨到五两银子,眼下众人出售粮米,却没有一家店愿意以哪怕一两的价钱购买,跑遍了全城,各家米店都是如此。
显然城内的米店已是达成共识,全部统一了价格。
一片唉声叹气声,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西街的万胜和米店,愿意以一石一两的价格买我们的粮,大家快去。”
立时是一片的声音:“小哥说的可是真的?”
“这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骗俺们?”
那人道:“天地良心,我怎么会骗你们?我刚刚从那家店卖了粮出来,念着让大家都沾些好处,才告诉你们的,你们怎么不相信我?”
一片的声音:“如此,我们快去。”
立时一大片的人挑担赶车,都是往那边而去。
王斗几人也很奇怪,王斗沉吟道:“万胜和?当初我们屯堡买粮时,便是在这家米店,听闻这家米店掌柜是个女子,价钱很是公道。”
韩朝也是眼光闪动,他道:“确实,当初她卖米给我们时,店内的米价比其它米店便宜了两分,这家店主,确实是个好心肠的人。”
钟调阳忽然说了一句:“城内的米行显然统一了粮价,这万胜和以高出其它米店的价格收粮,怕是会惹恼了别的商家。”
众人都是一怔,听了钟调阳的话,韩朝似是没了往日的沉稳,他对王斗道:“大人,我们过去看看吧?”
王斗看了韩朝一眼,笑道:“也好,吃饭不急于一时,便过去看看。”
韩仲与高史银也是奇怪地看了韩朝一眼,似乎韩朝今日有些怪怪的。
……
保安城内东、西、南三条大街,那西街多为杂货、熟食行、当铺、米店等商铺,那万胜和米店便是位于西街的中段。
此时万胜和米店前面已是人流涌动,挤满的都是前来卖粮的民众,几个伙计只是忙个不停,旁边远远的还有一些闲人在看热闹。其中有一些人显然是其它米店的老板与伙计,只是以愤怒的眼神看着这店中情形。
在那米店之内,正有两个女子在忙个不停,不时招呼伙计忙这忙那。两个女子一大一小,大的少妇打扮,年在二十四、五岁,穿着比甲,神情颇为干练,一个则是年轻些的少女,年在十七、八岁,穿着襦裙。
看到王斗几人进来,两个女子愣了一愣,随后那少妇看到几人中的韩朝,立时眼睛离不开他,她惊喜地说了一声:“韩……韩总旗,你今日怎么得空到小店来,你可是要买米?”
韩朝眼睛只是看着空气,他脸有些红,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是……我这个……”
王斗有趣地看着韩朝,没想到平日沉静的他,也有这么忸捏的一天。
韩仲也是奇怪地看了自己哥哥一眼,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那少女在那少妇跟前轻声说道:“姐,这就是你常提起的韩总旗?果然是个老实人,嘻。”
那少妇脸有些红,偷看了韩朝一眼,伸手轻打了那少女一下,骂道:“去,给客人们倒水去,没大没小。”
那少女嘻笑着去了。
王斗身后的高史银自见到那个少女后,也是呆呆出神,只是死死的看着她。
直到这时,韩朝才想起话题,他指着王斗对少妇道:“郑娘子,这位就是我们靖边堡的王斗王大人,此次来州城,韩某就是随大人前来的。”
那少妇郑娘子吃了一惊,忙上前向王斗裣衽万福,说道:“原来是王大人,奴家怠慢失礼了。”
王斗微笑道:“小娘子不必多礼,王某仓促前来,是我们失礼才是。”
郑娘子招呼王斗等人坐下,钟调阳仍是在街旁看着众人的马匹。
郑娘子与王斗说些客气话,不时拿眼去看韩朝,而韩朝则象是个害羞的小女生一样,只是低头研究自己的鞋面。那少女上前来给各人倒水,高史银接过茶水时,只是呆呆地看着她,那少女脸一红,有些害羞地跑了。
王斗看看韩朝,又看看高史银,心下好笑:“这两个家伙,都集体思春了。”
说了一会儿话,郑娘子挽留王斗等人在店内吃饭,王斗微笑道:“如此,便烦劳小娘子了。”
正在这时,忽然店外急匆匆地跑进一个中年男子,远远的他便喊道:“我的侄女啊,你做事也太毛糙了吧,你可闯下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