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挣扎,但孔三的右手,就是如铁钳似的劳劳掐住不动。
看再下去就出人命了,黄伟杰出声道:“孔兄,够了。”
孔三哼了一声,一把甩开老胡的身体。
老胡如蒙大赦,跪在地上拼命喘气,又呵呵的呕吐起来,满脸的泪水泥灰。
从怀中掏出烟盒,分别递了一支给黄伟杰与周保长,然后孔三又掏了一支送到老胡面前。
老胡拼命摆手:“不要打了,俺老胡答应就是。”
见是小烟卷,连忙接过,虽不如云烟昂贵,但小烟卷也不是寻常人抽得起,成亲前还好,成亲后,老胡只偶尔过过嘴瘾。
孔三用力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胡陪着笑,此时后院烧着一炉炭火,慌忙用铁钳夹了一个炭头过来。
取火便利的火摺子还是很贵的。军中还好,民间没多少人舍得用,一般用火镰与火石,只是这种相互撞击产生的火星点烟太难了。
给几个一一点上烟。最后老胡自己点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犹豫了一下,再试探问道:“真没有后顾之忧?若我……若我出了事,我家娘子真有人照料?”
黄伟杰淡淡看了他一眼。他吸着烟,说道:“胡兄弟,我们也不瞒你,你接了任务,便是情报部正式人员。部里的待遇,先给你一笔安家银子,然后再有五十亩地,都是成熟的庄田,不需自己耕种,每月等着收租便是。还会分给你一处宅子。大小不会差过这个。你出勤有各类补贴,若有伤亡,每月有抚恤,给一辈子。你立了功,更有功勋,你说,你有什么后顾之忧?”
老胡睁着眼睛,口中喃喃念着,他说道:“这个……能不能将给的宅子换成现银?唉,这里住久了。跟乡邻都处出感情了,就不需要别的宅子了,多给点现钱吧……”
黄伟杰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行。这都是小事。”
老胡咬牙切齿,他颤抖着手,最后狠下决心:“他娘的,老子干了!”
黄伟杰竖起了大拇指:“好,够男人!”
孔三微微点头,周保长也是欣慰的笑起来。
“对了。”
老胡忽然又道。
“又有什么事啊?”
孔三、黄伟杰、周保长三人一齐深深皱眉。
老胡点头哈腰道:“最后一件事。最后一件事。”
他面容一正,说道:“真实的,为什么找俺老胡去做细作?”
孔三淡淡的看着他:“谁让你长得一看就象流贼,不找你去找谁去?”
老胡委曲的大吼:“相貌是爹妈给的,长得象流贼是我的错吗?”
黄伟杰哈哈笑着拍打老胡肩膀:“孔兄只是开玩笑。”
他仔细端详老胡的脸:“不过看这脸容,啧啧,确实一副流寇的样子,很容易就可以混入贼营,最合适不过。”
就在老胡又要爆发的时候,他妻子孙惠娘的声音响起:“呀,周保长、孔大哥、黄大哥,你们在做什么呢?咦,官人,你怎么满身的泥灰?”
接着见孙惠娘进来,诧异的看着他们。
老胡活动下自己身体,对他娘子道:“正和你孔大哥他们切磋一下,我们走镖的,不常常切磋怎么行?”
孔三与黄伟杰也是笑道:“是啊,趁着闲时,便与胡兄弟切磋一下。”
孙惠娘睁大自己的眼睛,感慨地说道:“你们走镖真是辛苦,时时不忘要练习技艺。”
她说道:“对了,周保长、孔大哥、黄大哥,快晌午了,奴家已经买了菜,现在就做饭,你们一定要留下来吃午饭啊。”
孔三与黄伟杰皆是道:“有劳弟妹了。”
看着孙惠娘的身影消失在后院,二人互视一眼,都是叹了口气。
趁这个机会,孔三等人向老胡交待潜伏事宜:“贼分数重,外围的饥民步卒虽然不看重,但也得不到什么核心消息,而入马兵内营,他们又防范甚严,所以我们情报各部详研之后……”
“我们这三人一组,我们这组的方案,就是到河南后,先期在一些小匪寨流民窝厮混,拉一票人马,然后火拼一部分小流贼,吞了他们兵马,待有上千几千人后……”
老胡哈哈大笑:“招兵买马,做大寨主!”
孔三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们去投奔大流贼,便如现在的小袁营……袁时中在河南各地流窜,与闯贼等时分时合,他部下兵马也不少,而且来者不拒,成分复杂,我们投进去后,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然后我们多多收罗精兵悍卒,特别是有马的军卒,找个机会,再去投闯贼。此时我们底细无处摸起,又有强悍兵马在手,闯贼定然另眼相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