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着,良久,他发出一声叹息,声音长长,有若呻吟一般:“官兵又败了,孙传庭全军覆没,他自己亦战死沙场。”
他幽幽叹道:“历史的惯性如此强大,难道我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钟素素难过的道:“大将军,这怎么能怪你。你做的一切众将都看在眼里,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心头酸楚,不知该说什么好,有些方寸大乱。
王斗也只是摇头,他看着外面飘扬的雪花,黯然神伤:“钟兄弟,我有些害怕。想我王斗九死一生,苦苦挣扎,方有眼前的一切。我害怕,眼前的一切会不会也化为乌有。”
“不……”
看王斗痛苦的样子,往日那个强大若神灵般的男子似要垮了,钟素素心如刀割,她猛的扑到王斗脚下,抱着他的腿哭道:“大将军,你不要这样,末将看了好心疼。”
她泪流满面的哭泣,她更大声说道:“对,都怪那个孙传庭,几次三番跟他说,要步步为营,步步为营,难道他不知道吗?竟会中了流贼那么粗浅的诱敌之术!”
王斗叹道:“也不能怪他,他是身不由己,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看钟素素这个样子,他反而笑了笑:“好了,不要哭了,你也做将军的人,怎的哭得象个孩童似的。”
他振奋精神,说道:“不说这些了,钟兄弟来得好,就陪我喝个几杯吧。”
钟素素破涕为笑,她连声道:“好好好,末将陪大将军喝。”
她环顾左右,说道:“怎么有酒无菜,唉,大将军,空腹喝酒不好……依末将说的,都护府的事也定了,大将军也该把谢姐姐她们叫上来了,身旁都是些粗手笨脚的汉子,都不知道服侍。”
她嘴里说着,四处看着,一边皱着眉头,又道:“不若这样,大将军也知道我家那口做得一手好菜,不如到我府上去,我让云萝妹妹做几个下酒好菜。”
王斗说道:“也罢,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
二人出了来,看王斗心情变好,还要去钟素素家喝酒,钟调阳与一干近卫都是松了口气,很多卫士更是喜笑颜开。
钟调阳忙不迭的道:“外面雪大,快将大将军的斗篷拿来,还有便袍……对了,还有袖炉。”
近卫已经准备了马车,众人出了来,看外面雪花纷纷扬扬,充满冰雪的味道。
王斗说了句:“好大的雪。”
然后就钻进了马车,钟素素随后跟上。
看着甲士重重,在严密保护下的马车驶去,很多有心人都松了口气,当孙传庭兵败的消息传来,闻知大都护,征虏大将军,永宁侯王斗雷霆大怒,又黯然神伤时,归化城不知多少人心情忐忑,现在好了,雨过天晴了。
不知不觉,王斗的一举一动,一悲一喜,都牵动了无数人的心神。
……
车马来到钟素素的宅院,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正等在门口,身姿修长妙曼,脸型精致柔和,乌黑柔顺的头发随意挽了发髻,却是钟素素的妻子,闻讯赶到迎接的李云萝。
她也是上个月才来到归化城,不过认养的几个义子义女倒都留在宣府镇读书。
王斗下车时,她刚要施礼,钟素素已是跟了下来,她一连声的道:“云萝妹妹,快快做几个拿手好菜,我要跟大将军好好喝一杯。”
李云萝有些惊讶,清澈的双目在王斗脸上打了个转,王斗也罢罢手让她不必多礼,李云萝也就告一声罪,进府邸张罗去了。
铜架上温着酒,桌上炭火旺着,一些精致的好菜,王斗与钟素素就在花厅赏雪喝酒,一边二人说些趣事,特别以前在舜乡堡,保安州城等地的事。听钟素素叽叽喳喳说着,王斗感觉郁闷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二人不时欢笑,听王斗说到有趣的地方,钟素素的眼睛就闪亮闪亮,有时又带着一分羞赧。
喝了一个下午,二人都觉得意犹未尽,于是晚上接着喝,却是在钟素素的书房内。这里也布置得跟闺房似的,一个大大的床榻,还是南京拔步床,看来钟素素也是讲究生活的人。
钟调阳与一干近卫已经被钟素素赶得远远的,免得妨碍她与大将军喝酒。
也不知喝到什么时候,二人都颇有醉意,王斗更是醉醺醺的。钟素素扶王斗上床休息,二人脚步踉跄,都有些不稳,王斗倒上床时,钟素素也不小心摔下,然后扑入王斗怀中。
钟素素呀了一声,她又喜又羞,脸上蒙着一层红晕,惊跳起来逃了。
王斗迷迷糊糊的,这时笑了笑,心想:“这个钟素素。”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斗迷糊中又看到钟素素站在自己面前,她如云秀发披下,穿着一身深红的袍子,胸脯鼓胀高耸,却是恢复了女儿身的打扮。宫灯下,她长长的睫毛不断抖动,颇有几分妩媚。
二人目光相遇,就见她脸上红晕似血,娇羞无比的低下头。
随后她又勇敢的抬头看向王斗,就听她颤抖着声音道:“大将军,请恕末将无礼。”
她轻轻扯开自己的衣带,深红色的衣袍就顺着她的香肩滑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