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您这手字画真是绝妙呀!”
“哦,你懂字画?”
“我算不上懂。不过我妈咪懂这些,我跟着她耳濡目染了那么一星半。虽然既不能写也不会画,但看别人书画的好坏还是看得出一些来。”方君玮直言不讳,并不冒充行家里手。
宁致远哈哈一笑:“如此来,你是一个不擅烹饪却擅品尝的食客了。”
“对,您这个比喻好,我就是‘一个食客’。”
他们正相谈甚欢,顾芳喜在外面敲门:“方经理,你还没换好衣服吗?脏衣服赶紧给我,好替你洗干净。”
另外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在:“君玮,你好了没有?我要你先来替我拍几张照片了。”
“老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方君玮朝宁致远挥挥手走出书房。他打开客厅门迈出屋时,满院子的人都哄笑起来:
“方公子,你穿上这身衣服真是十足十的玉树临风公子相啊。”
“这个民国佳公子造型有意思,方公子我先给你照一张好了。”蓝发男果然给他先拍了一张。
“别闹了JACK,今天的主角是夏绿。”
方君玮边边看向那个纤瘦如苇的女孩子。问:“夏绿,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
这个模特姐长得很漂亮,花般容颜,蜜般肌肤,整个人是一种花蜜般的甜美。打扮得也非常亮丽,一件樱花绯的吊带薄衫配一条玫瑰紫的及膝裙,足上薄荷蓝的细跟凉鞋缀满碎钻,行动间一路流光。她立在缠满牵牛花藤的竹篱前,随便一撩长鬈发就是一个优美的POSE。
方君玮从一个年轻人手里接过一台摄影机,动作娴熟地忙碌起来。顾芳喜洗净晾好他的衣服后,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热闹,看出他在这方面应该是个行家里手。他取的景和要求模特儿的神态姿势都有着个人独特的审美要求,相信他拍的这几张照片出来后的效果一定会很不错。
看了一会,顾芳喜就上厨房忙去了,她还得把酥炸鱼做出来给舅舅中午下酒呢。一阵锅碗瓢盆叮当响后,酥炸鱼的香味飘出去了。不但猫咪们都喵喵地围到厨房里来,方君玮也扔下摄影机循香跟过来了。院子里一群人推举他过来打秋风的,因为只有他被允许可以进屋走动。让他来看看什么好吃的东西那么香,弄一出去给大家尝一尝。
“不行,”顾芳喜拒绝得斩钉截铁,“我辛辛苦苦杀了半天鱼做出来的酥炸鱼,是为我舅舅服务的,不是为你们服务的。院子白借给你们拍照,还要管你们吃喝,哪有这种事。”
方君玮双手一袖慢吞吞地道:“原来是你洗杀了半天的鱼呀!那盆杀鱼水可是半没Lang费都泼在我身上了。”
顾芳喜一窒,半响方气馁地道:“好,给你们一碟好了,让你们一人尝一块,再多没有了,剩下的都是我舅舅的。”
到做到,她按人头一人给了一条鱼。看了看方君玮不满的神色,再添上两条。“格外优待一下你,让你一个人吃三条好了。”
一碟金灿灿的酥炸鱼托在手里,香气扑鼻,诱得方君玮食指大动,转过身边走边吃,还没走到院子里他的三条定额就被吃光了,仍意犹未尽。剩下的炸鱼被同伴一抢而光,都大呼好吃。撺掇着他再去要。方君玮于是又托着个空碟子再折回去讨,觉得自己真是沦落了,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倒在这么一处山居院巴巴地跟一个下属讨菜吃。
顾芳喜爱莫能助地双手一摊:“没有了,已经全部端去给舅舅了。他正下酒下得美滋滋的呢。”
方君玮知道在她手里是讨不到了,空碟一放转身就进了客厅。厨房有两个门,一扇外门通院子,一扇内门直连客厅。宁致远正一个人独坐八仙桌旁,几碟菜,一壶酒,他对面的桌面上摆着那个插满明艳野花的青瓷笔洗,显然是在对花独酌。
方君玮大步流星走过去,把插花的笔洗往桌角一挪,毫不客气地坐下。笑眯眯地:“老先生,喝酒独酌无趣,不如我陪你喝几杯好了。”
宁致远欣然头:“花间一壶酒,正愁独酌无相亲。年轻人你来陪我喝,倒胜过我举杯邀‘明日’了。”
完他兴致勃勃地扬声:“芳喜,再添付碗筷添个酒盅过来。”
顾芳喜眼睁睁地看着他登堂入室,而舅舅竟然也青眼有加地留他一起同饮对酌。惊愕万分之余,只得无可奈何地像个店二一样给方君玮送上碗筷酒盅。他当着她的面猛塞几条酥炸鱼进嘴,扬着脸吃给她看。那意思是“你以为不给我吃我就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