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给关上了。
爷爷的离开也是我意料之中的,我知道他只是不忍心看到我痛苦,与其在一旁无助,还不如选择回避。
一刻钟后,我的眼睛开始有了反应,一股刺痛感瞬间传遍了我身体的每处神经,那种感觉像被无数针扎一样,这样的疼痛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以至于我中途昏睡了过去。我本以为最痛也就这么痛了吧,没想到到了深夜,眼睛传来一股灼热感,瞬间将我惊醒,那种又痒又疼的感觉在我身上乱闯,疼得我咬紧了牙关,额头开始冒汗四肢也不禁发颤。
我似乎感受得到我身体里血液被加速流动,身体的每寸肌肤都备受煎熬,仿佛被无数蚂蚁啃咬,被烈火焚烧。这种感觉持续了一整天,我疼昏过去了好几次,又好几次被疼醒。
在我昏睡的时候,似乎能感受到一股温暖,那种温暖是我一直渴望得到的,但总是遥不可及,每次都在我快要紧握手中时,便又消失不见,就像在做梦一样。
第二天晚上,我本以为这一切都将要结束时,眼睛再次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痛让我联想到了死亡,想要结束生命,摆脱眼下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那种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那种感觉好像千千万万的毒虫在你脑袋里肆意游走,吸噬啃咬,它有深入骨髓那般的蚀骨之痛,让人痛不欲生。时间变得煎熬漫长,让我仿佛经历了地狱里的各种酷刑。我似乎能感受得到我的眼睛在被吸食殆尽,我开始恐惧,害怕,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抽搐,痉挛,汗水也早已湿透了我的衣服,头发。我忍不住嘶吼,想要把内心遭受的痛楚大声喊出来,可没等我挣扎多久,我便痛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四天的中午了,我浑身没力,挣扎着坐了起来,脑子一片空白,加上几天没进食,早已累的筋疲力竭。
眼睛再也没有任何瘙痒疼痛感,我便撕下了裹在我眼上的毛巾,睁开眼时却什么也看不到,我一下陷入了恐惧,一想到以后会是个瞎子我就十分的害怕。我以为应该是不适应的缘故,便安静地等待了片刻,可是过了好一会我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我一下慌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便离开了玉床摸索着想要离开这里。
我凭借进来时对四周的模糊记忆,摸索着向石门方向走去,按照我估算的方位和距离,我应该能摸到洞壁,但我什么也没有摸到。
“难道爷爷来过,将门打开了?”我想了想也只有这种可能。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摸索着洞壁向着洞外寻了出去,满脑子都是:我要成瞎子了,我要成瞎子了。走了很久,我才略微感受到了一点光,便欣喜地往光的方向冲了过去。我感觉到自己出了山洞,脚下踩的就是野草,可我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会这样?我不要做瞎子,不要!”我在原地不停的转着圈,不知道该往哪走,无助到了极点,谁也帮不了我。爷爷人也不知道在哪,我越想越委屈,不觉得就流下了眼泪。
就在我无比绝望的时候,脚下一块石头将我绊倒,一块黑色物从我眼前脱落,我的右眼突然就看到了面前的所有事物。我欣喜地用手摸了摸眼睛,又扯下了一块黑色物,原来是被这黑色物阻挡了视野才导致的“失明”,瞬间自己都觉得蠢得不行。我欣喜若狂地往村子里跑去。
可当我路过一片树林时,我才知道,这一切真的要变了。它开始颠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甚至让我无法接受。
“这都是些什么啊?不,不可能,这世界是不会有鬼的,书上说的不会有鬼的,这都是假的,假的!”
在我眼前漂浮着很多像人一般的东西,他们脚不着地的来回游荡,像小说里描述的魂灵一样,它们对着我凄泣嘶喊,吵的我脑门刺痛,我控制不住疯狂地大叫着跑回了村子。
我脸色早已被吓的苍白,满脑子都是树林里的画面。当我回到村里时,我以为一切都会重归于好,可我又再次面临噩耗。
在村口,我遇到了张六顺,他一把拉住了惊慌的我说道:“阿澜,你爷爷昨晚走了。”
“走了?去哪了?”
“就是,就是走了啊!”,张六顺一激动,眼睛就红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下呆住了,在原地不住地摇头,脸上满是惊恐。
“不可能的,就四天,爷爷离开我时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我飞快地往家里跑,一路上逼着自己往好的方向想,可还是止不住眼泪,任其肆意地冲破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