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有心,先是微微一愣,转而却是结结巴巴一脸委屈道:“人家哪是女的,只是我现在在这里吃东西,你在一旁撒尿,一点都不讲卫生……”
陈东来摇了摇头,对着丫头笑着说道:“好好好,我到栏栅外面去行吧!”
“嘘嘘嘘……”
陈东来走到栏栅外,浑身抽搐着将无根水洒落到栏栅的边缘,刚提起裤子,就听到不远处“哗啦啦”的水声。
眯着眼睛,陈东来猫着腰系着破布条的裤带,向着河边定睛望去。
因为夜色的黑暗,陈东来也看不清河滩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但碎石来回相撞发出的撞击之声,让陈东来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不好!敌军袭营……”
陈东来提着裤子,连腰带都没系好,转身向着军营边跑边喊,破锣般的嗓门儿瞬间就惊醒了周围打盹沉睡的士兵。
“咻咻咻……”
被陈东来这么一喊,河滩上的人也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一声声弓弦响动,箭矢凌厉的破空之声瞬间就响起,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的射来。
正在篝火旁烤窝头的丫头,听到如同潮水般的响声,心头也是一惊,旋即,高声喊道:“隐蔽……”
嘴上说着,人已经就地一滚躲到了栏栅之后。
虽说夜色太黑,看不到漫天的箭矢,但是如同潮水般的破空声,使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而陈东来也顾不得自己没系好的裤腰带,连滚带爬四条腿般冲进了营门,躲在了栏栅之后。
“呼……呼……他娘的,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陈大哥,你没事儿吧!”丫头看了眼陈东来问道。
“没事……”陈东来有些气喘地答应一声。
“那我们怎么办……”不等丫头的话说完,雨点般的箭矢就射进了军营之中。
“噔噔噔……”
一支支的箭矢射在拒马拦栅上,箭尾不断的左右摇摆。一些躲避不及的士兵,就这样被夺走了生命倒在了地上,还有未曾当场毙命者,更是惨叫哀嚎不已。
“都别慌,找掩体……”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大部分的士兵就躲到了掩体后。
中军大帐,山海关总兵赵率教从睡梦中被惊醒,掀起被子站起身,就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连铠甲都未曾披挂,急促的走到大堂之外,居高临下向着银门外望去,将一切尽数地收在前。
这时,一个个的将领风急火燎地来到了赵率教身旁:“将军,敌军袭营……”
静静的注视着营门口,赵率教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对着身旁的将领说道:“早知道他们有这一手,本将已经让纪用做好了准备。”
说罢,赵率教走到大帐前的一个牛皮大鼓前,抓起鼓槌就敲了起来。
“咚咚咚……”
随着一波波的鼓声响过,从军营的后方冲出来大约有一两千人的弓箭手,一个个的张弓搭箭,斜对向了天空。
“放!”
一声令下,漫天的箭矢天盖地的飞向了河滩。
“希律律……”
“啊……”
因为夜色漆黑看不清河滩上的情景,但战马的嘶鸣声和惨叫声,说明这一波的箭矢对袭营者也是造成了不小的死伤。
紧接着,大量的士兵从军营中涌出,个个手持长矛,一排排的站在了木制的栏栅后,从栏栅的缝隙中将长矛伸了出去。
一波的反击,河摊上的箭矢攻击也是稍微的减缓了下来。
躲在营寨后的士兵也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兵器,从一个个木桩的缝隙中伸了出去。
十里外的一处小山头,凌云和卢象升在山头上,任其夜风吹打着身上的铠甲,听着战鼔声和喊杀声,静静地注视着赵率教的军营。
“九台兄,后金袭营,我们要不要帮一把?”凌云背着双手,扭头望向身旁的卢象升问道。
卢象升手提大刀,将刀柄插在地上,略微的沉思一会儿:“先让将士们向前靠拢,不要发出太大的响声,如果袭营的人太少只是试探的话,我们就暂时不要露面。若敌人众多,准备一鼓作气破了赵率教,那我们就突然袭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凌云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千户说道:“传令!缓缓前进,不可暴露目标,到时候听令而行!”
“遵令……”
几个千户答应一声便转身下去安排。
凌云扭头看了一眼卢象升,淡淡一笑道:“九台兄,那我们也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