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事情,明明都是阿娘做决定,为什么程方每次都要来询问阿耶呢?
没关系,不懂的事情问阿耶,不能问阿耶的事情,问阿娘就好啦!
“你这小东西,问问题怎么这么刁钻?”沈曼听了女儿的问题,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声音柔和,神色却十分郑重,“裹儿,你要记住,有些事情,结果是一回事,过程又是另外一回事。你阿耶是男人,是一家之主,是圣人的长子。男子汉顶天立地,理当主外。纵他信任我,将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们也不能将他撇下,懂了么?”
秦琬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好像懂了,以后我们做什么都告诉阿耶!”
沈曼听了,不由抚额。
这哪里是懂了啊!分明是一知半解……算了,孩子要慢慢教,不能急。一口气给她灌输那么多常识也不行,她不仅记不住,还会搞混,若是口出什么惊悚言论被秦恪听见,也不好。
“阿娘,我听阿耶说……”直觉告诉秦琬,沈曼不喜欢听什么庶子庶女,但她又很想知道,眼下见沈曼心情好,忍不住拉着沈曼撒娇,“我听阿耶说,他有庶子庶女,但东西都会给我,不会给他们留一点。他还说,庶子庶女的意思就是……”秦琬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说,“那些人和裹儿不是一个阿娘,可……”
秦琬的小脸垮下来,有些不高兴地说:“裹儿平日见到的人,都是只有一个阿耶,一个阿娘的,就连刘使君家里也是。为什么裹儿就有那么多阿娘,还有那些奇怪的人和裹儿抢东西呢?”
沈曼板起脸,盯着女儿,一字一句,神情严肃:“听着,你只有一个娘,就是我!你阿耶其余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你连正眼都不必给,更不用喊她们叫娘!”
她的脸色变得这样快,秦琬被吓住了,半晌才怯生生地说:“哦!”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严厉,沈曼放柔了神情,轻声道:“阿娘没生气,裹儿别害怕。”
秦琬对母亲的冷脸有些发憷,却又很想弄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就仰起小脸,问:“为什么我不用理他们呀!”
“因为她们都是坏人,都会害你。”沈曼望着女儿,叹道,“她们之所以攀附你阿耶,就是想多得一些他的钱财,可我朝法规,唯有嫡出才能继承家业。她们自己得不到,眼红你能得到,岂不就要害你?”
“啊?”
沈曼怕女儿将来真拿什么庶出姐姐当亲姐姐,到时候被人卖了都帮对方数钱,索性趁着她懵懂的时候,先下一剂猛药,索性拿夏太祖来说事:“裹儿,你可知自己为什么姓秦?祭祖的时候,又为何只到了你的高祖父一代?很简单,你的高祖父就是被他父亲的妾室和继室所害,一介贵公子竟被迫着随流民迁徙,受尽苦楚方来到关陇,以秦川的秦为姓。你想想,太祖那样不世出的英雄,都曾被这些坏人所害,不得不背井离乡,千里逃亡,她们可不可怕?”
秦恪以先祖为傲,动辄与女儿说夏三代帝王赤手空拳打下一片江山的故事。秦琬不管听了多少遍,仍旧对此心驰神往,天天缠着父亲再讲一遍,对夏太祖也崇拜得紧。如今被沈曼这么一说,她简直将庶出、妾室和继室三个词看做了恶鬼的化身,牢牢地刻在心里。只见她搂着沈曼,怎么都不肯松手,口中嚷嚷着:“我要和阿娘睡,我要和阿娘睡。”
沈曼神色柔和地抚了抚女儿的鬓角,取过一柄蒲扇,轻轻地为她扇风,温言道:“睡吧,阿娘在这里。”
秦恪站在门口,见妻子为女儿打扇,女儿熟睡的温馨场景,对门口的七月点了点头,便轻轻后退,没再打扰。
七月见秦恪离去,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道:“娘子,大王离开了。”
沈曼凝视女儿的神色依旧温柔,话语之间却带了几分冷硬的味道:“那个赵九,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的祖父是北衙军的一个队正,儿孙众多,子嗣繁茂。他的父亲在军中混了十余年,连个副队正都没混到,便死于二十年前与柔然的战争,勉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