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悍勇的黑衣人,手挥长刀,爬过围墙,森冷的刀锋一挥,枪杆就被劈成两半;还有些身手机敏灵活的,仗着庭院就十几个兵士,没办法防御到全部地方,也在尽力攀爬。
这时,唯一一个没拿长枪的矮个子动了,只见他弯弓搭箭,箭矢有若连珠,一发连着一发,瞬间就将那几个灵活的家伙射了个对穿。
秦恪见状,刚要喊一声“好箭法”,却闻尖锐的呼啸声响起,随即“啪”第一声,大门合上,伴随着缭绕的尾音,才传来兵士的叫骂:“弩,这些王八羔子有弩!”
“热水,泼——”
赵肃的声音不算大,却十分沉稳,让人听了就安定下来。程方和七月动作麻利,端起盛满沸水的木盆,也不顾烫红的手,直直往黑衣人所在的地方泼!
一时间,惨叫声,泼水声,搏斗声不绝于耳。
呼啸的弩箭重重地扎在了正屋薄薄的大门上,也扎进了秦恪的心中,他看了看身怀六甲的妻子,又看了看年纪尚幼的女儿,霍地起身,将圆桌一推!
霎时间,杯碗瓢盆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意识到父亲这是在架起第二道防御,为她们遮风挡雨,秦琬也站了起来,正打算挪几张椅子,却听母亲柔声道:“裹儿,你去地上捡两片尖锐一点的瓷片来,仔细别割伤手。”
秦琬不明所以,“哦”了一声就要去做,听懂了妻子言下之意的秦恪双目通红,难忍心中的悲怆:“曼娘!”
沈曼的目光如丝一般,轻柔地拂过丈夫和女儿,她的神情温柔又带了点悲伤,声音极为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斩钉截铁,铿锵有力:“身为皇族,岂能死于肖小之手?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一刻,咱们的尊严,仍旧不容亵渎!”
队正以上的军官才能配备得弩;训练有素,一看就知道是死士的歹人;被威胁的校尉……他的兄弟要杀他,他却只能无力地看着妻女准备赴死,什么都做不了……
“我会保护你们的……”秦恪环顾四周,见墙脚放着一根粗大的木棒,登时冲过去将之提起,双手紧握着木棒,喃喃道,“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沈曼微笑着望着他,眼中就有了泪花。
秦琬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手上拿着锋利的瓷片,不着痕迹地往手腕上比划,最后颓然地放下。
人不知,故无畏。
她了解了“死”的可怕,所以……她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呀!
“起火了——远处起火了——”
“那是我们的援兵!”见到熊熊燃烧的火焰,赵肃精神一震,大喊,“以举火为号,咱们的援兵就要到了!”
援兵二字如同灵丹妙药,非但让萎靡的士气为之一振,也让秦琬的心略略放下。还没等她松了那根绷紧的弦,又听见有个嘶哑的声音在喊:“这群王八羔子拼命了,兄弟们,顶住啊!”
秦琬终于有些害怕,她死死地拉着沈曼的袖子,抬起头,很认真地问:“阿娘,我们会死么?”
“不会的。”
“阿娘……”
沈曼看了一眼丈夫,随即低下头,极为认真地望着女儿,正色道:“咱们会活下来,一天比一天活得更好。”
“曼娘,你的脸色——”秦恪惊慌道,“怎么这么白?”
秦琬也意识到这点,忍不住用担忧的目光望着母亲的小腹,小声问:“阿娘,您很难过?”
沈曼生秦琬的时候,一路颠簸,处境艰难。好在她出身将门,身体强健,不似寻常闺秀那般弱质芊芊。风餐露宿,缺医少药的,她竟也熬下来了,身体也逐渐调养得好了起来。此番有孕,她本想做个撒手掌柜,却不巧正是风雨飘摇之际,内外诸事繁忙,连性命安全都无法保障,忧思过度,强作镇定……可不就动了胎气么?
这种时候,哪怕身体再要紧,也不能真闹出来,故沈曼摇了摇头:“我还好,能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