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坐了三天冷板凳的秦绮见来得不是代王而是嫡妹,下意识就认为对方是耀武扬威来的,她抬起头,不卑不吭,目光温和地望着对方,仪态端方至极,实则暗中打量秦琬的气色。见秦琬娇艳明媚,虽从前多了三分平和,却又添了七分尊贵,再想想京中传闻,秦绮防备之余,又有些怜悯与自得。
再骄傲,再尊贵,再美丽,那又如何呢?还不是得不到夫婿的喜欢,为了贤名给他安排伺候的人?哪像自己,驭夫有术,即便婆婆有意刁难,勒令乔睿去外院读书,又给他拨了两个添香的使女,到底被自己收拾了。三年抱俩,旁人即便要说她不贤,也张不开嘴啊!
秦琬懒得计较秦绮的小心思,她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福安乡君真是稀客,出嫁近四年也没见你回过多少次门,到了这时候却上着赶着要给阿耶找不痛快了。”
秦绮没料到秦琬一见面就这样夹枪带棒,刚欲展示自己温良端方的一面,好好说教一番,以展露自己的落落大方,秦琬的蛮横无理,秦琬却挥了挥手,不耐道:“我没空和你打机锋,你所求为何,不妨直接说出来。你有空闲,我却忙得很,无事就请回吧!”
这这这,世间竟有这样的人,还是众所称赞的贤妇?
秦绮惊讶急了,忍不住瞧了一眼使女们的反应,见使女们眼观鼻,鼻观心,就连王府总管程方也一言不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才猛地意识到秦琬真有这样的权力,谁让这是代王府,不是女眷聚会的场地呢?
她旁人多活一世,自然稳重许多,应付起“同龄”女子的挑衅也不费吹灰之力。如今遇上了不走寻常路的秦琬,才明白何谓“强权即真理”,也只得低下头来,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个明白:“圣人千秋,乔家欲献上一些珍玩……”说到此处,欲言又止,飞快抬起头看了一眼秦琬,见秦琬神色淡淡,不免恼怒怎么有这样不识趣的人,却硬是咬着牙说了下去,“不知可否让父王的贺礼增添几分光彩。”
话虽说得委婉,秦琬却一听就明白了。
扶风乔氏身为前朝显贵,虽在战时受到了一些波及,却没有伤筋动骨,就像江南的诸多世家般,府上藏着许多好东西。
江南世家呈上的贺礼让前朝余孽都忍不住动了手,可见其中诸多物件的珍贵和稀,乔家一是觉得乔睿升迁太慢,二便是想扶植自家更多子弟,有意向圣人投诚,又恐宝贝由自家献上去太过扎眼,便想走代王的门路,将诸多宝贝呈到代王府。代王可择几件珍贵的,与自身准备的寿礼和在一起呈给圣人,顺便为乔家美言几句。至于其他宝贝,便由代王收入库中,成了代王所有。
这些可不是一般的好东西,就连程方听了都有些心动,秦琬却狠狠拍了拍桌子:“你也知道这些宝贝稀?既是如此,为何要置阿耶于如此境地?”
秦绮被秦琬劈头盖脸就是一声呵斥,只觉秦琬是借故挑刺,虽然气得不行,还是摆出一副温顺的模样,轻声说:“四妹,你误会……”
“看样子,你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秦琬柳眉倒竖,厉声道,“我告诉你,诸王都想在寿宴上冒头,阿耶没那志向,自不会玩那些花巧。一旦将这些东西呈上去,压了诸王一头,圣人会怎么想,诸王会怎么想,文武百官会怎么想?只要有人推波助澜,恶意污蔑,阿耶的好名声就能毁个干净!”
秦绮两辈子年龄加起来也有五十多了,被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指着鼻子呵斥三次,当真有些绷不住。她早已认定秦琬没事找事,想到昔年自己献上精心做了好几天的女红时,秦琬却来了一句咱们又不是绣娘,没必要成天飞针走线,免得伤眼睛便否定了她的努力,忍不住说:“四妹,这等大事,不是你随便说说就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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