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效自然显著,但河北民心却犹如鼎沸之势,终将压不祝
在这种情况下,瀛洲不良人分舵便应势而生。 瀛洲毗邻数个重镇,且距离涿州(范阳)镇仅百余里,一应动向可立即抵达天听,可谓是三十六分舵中最为顶尖的战力。
在终唐一朝,瀛洲分舵直接听命于不良帅,不设舵主,主要替袁天罡镇压范阳,亦有监视河北全镇的目的所在,除去总舵外,实力隐隐居于三十六分舵之首。
萧砚还从老翁等第八代不良人口中,得知过瀛洲不良人分舵的秘闻:
武皇神龙年间,袁天罡致仕,卸任国师、不良帅等一切职务。权臣章五郎把持朝政,意欲篡权夺位,为了诛杀袁天罡,除去这一他的首要威胁。便就是以不良帅的身份,号令瀛洲分舵出动。
虽说其计最终未成,但管中窥豹,也可见瀛洲不良人的实力之强。
……
“一直以来,瀛洲分舵都殊为神秘,除却河北事宜外,基本不会有什么动静。”
付暗控马稍稍落后于萧砚,补充道:“据老前辈所言,瀛洲分舵在神龙年间过后,几乎像是除名于三十六分舵了一样。
不过根据一些老人知晓,瀛洲不良人还是一直都存在的。安禄山、史思明二人生乱,便多有他们的影子存在。安史之乱后,朝廷为了拉拢河北士族,对河北多行安抚举措,瀛洲不良人才慢慢蛰伏下去的……”
“这般说起来,他们确实与旁的分舵不大相同。”萧砚笑道。
付暗不禁点头:“恐怕不是好相与之辈……”
后面,冯道与韩延徽操纵着坐骑近前了些,迎着风雪一左一右伴着萧砚策马。
“河北之祸,始于北齐。昔年北周灭北齐的时候,北周人口仅有七十余万户,北齐却有两百余万户之众,几乎是北周的三倍,而北齐的故地就在河北和山东。在这般的压力下,北周自会对河北之地的民力进行消耗。”
韩延徽亦为河北人,对这段历史自是了如指掌,道:“北周末年,隋主杨坚继承北周帝业,亦是承继了关陇集团,亦会对北齐故地不断打压。隋炀帝杨广数征高丽,俱用河北人力,为的就是削减河北的人口。其后又是大唐……”
一旁,冯道叹了一声。
“唐之弱,以河北之强也;唐之亡,以河北之弱也。
河北虽一直遭受打压,但‘安史之乱’却让被大唐中枢把持的关东州县军队、精锐西北边军尽数消亡殆尽,所以河北三镇开始形成了事实上的割据,从今以后便凭借着强大的威慑力,逼的其余怀有野心的藩镇不得不听命于唐室,才能勉强维持三方平衡。此为‘唐之弱’也。
不过黄巢祸乱以来,朱温与李克用迅速崛起,对河朔三镇、山东诸藩镇、河中、河南等诸镇都形成了碾压之势。河北三镇实力衰微,无法对朱温形成挟制之势,唐室中枢亦无余力号召其余藩镇,平衡被打破,才让朱温得以篡唐自立……此为‘唐之亡’。”
几人早已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言语间并未对这一朱家皇帝有多余的尊敬,冯、韩二人既已认定萧砚为主,在私下里偶尔也不会忌讳这些称呼,反而使得言语更加清晰明了、通俗易懂。
一旁的付暗听的云里雾里,而萧砚却不得不佩服冯、韩二人。
到底还得是文人,且两人还是当世超俗的文士,见解确实很超前。
旁人想不通的道理,冯道、韩延徽两人却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来:朱温之所以有胆子代唐自立,并非是因为他真的实力强大到了离谱,而是他有底气能够代替唐室与地方割据藩镇的达成一种平衡。
若是河朔三镇依然有足够强的实力,逼的朱温不得不维持着唐室的名号联合各藩镇,大唐自然会继续延存下去。可河北已然衰弱,大唐维持的平衡已彻底失去控制,朱温自会上位,开始继承安史后大唐一直想做但一直未能做成的“中央集权”。
就算是这样,朱温依然对河北忌惮不已,连年征战,就是想要消灭河北三镇与李克用,毕竟李克用居于河东,算起来也是河北,乃是中原的心腹大患,只有彻底解决掉河北,他才能够安心坐稳皇位。
而与之相对的是,自始至终朱温都一直未将江南等地的诸侯放在眼里。
冯道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河北之祸,根本在于河北一地,数百年未出雄主尔……朱温虽独霸中原,但未必就见得能得到河北民心。此番乱事,是主公你的机会。”
萧砚轻轻颔首,冯道说的不错,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河北与关中的孽缘,一直到了数十年后,河北出身的赵匡胤称帝,建立宋朝,终结五代十国,才会彻底结束。
韩延徽在一旁捋着须,毫不避讳的沉声道:“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数百年积攒的郁气,若能遇上一介雄主,当能趁势而上,助主公匡得天下。
在刘仁恭手上的河北,发挥出的实力一成不足,可若主公得之,自可俯视中原,肃清宇内!成就光武故事1
后面,付暗已听傻了眼,听着二人的话,不由得目瞪口呆的盯着萧砚的背影,心下只是不住乱跳。
校尉到底是如何想的……
不料,萧砚只是洒然一笑:“二位先生所虑,实在太过长远了些。现今当下,萧某可是大梁的归德节度使。”
此语一出,冯、韩二人都不由叹息一声。
两人自然清楚,萧砚这会并不是割据河北的好时机,底子太薄,还不足以成为河北民心的代表所在,只能慢慢徐徐图之。
可若那什么‘瀛洲不良人’真如传说中那般厉害的话,应是掌握河北的一大助力。
几人不复再言,一路向东疾驰。
在一处残破古旧的寺庙外,所有人都下马,萧砚一人负手而入,入了寺门,进入中殿。
中殿内却并无佛像,仅有一褪漆的交椅。
萧砚上前,轻轻抚着交椅上的灰尘,默然不语。
须臾,两道低冷的声音,突兀的凭空响起。
“不良人解散已久。
大唐已殁。
何人召唤我瀛洲不良人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