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只是这燕军夺城在即,怎么可能前功尽弃?还望李公赐教……”
看着这些禁军将领终于又对自己恭敬起来,李振心下大爽,终于肯出语解释,却也知道不可提萧砚一事,只管言语那元行钦,道:“老夫日夜观察、思索,这一燕贼何能起势?乃是因刘守文与刘仁恭乎?非也,实乃这元行钦为燕地宿将,麾下部众甚多,也亦为燕贼唯一之精锐,只要能令之反复,单凭刘守文的声望、能力,若无强兵悍将坐镇,岂能指挥调动这一形如流寇的燕贼?老夫不过是略施手段,以乱此元行钦之心绪罢了……”
众人霎时目瞪口呆。
你这老登有这本事何不早些使出来?非得等到现今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才肯为之?竟敢不将我等禁军儿郎的性命放在眼里?
不过顾于眼前形势,众将纵使有些牢骚,却也不得不忍住不发,且毕竟是能保下性命的喜事,怎么想来也算是让人高兴的。
须知,禁军将士的家眷皆在汴梁,唯有死战一条路可选,而今晓得能够活命,自是处处都可欢喜,李振这一番煞有其是的话语下来,城头上一时就开始振奋起来。
接下来,除却必要的留人值守盯梢外,三天两夜没敢合眼的残余将士终于在城头上横七竖八的径直在城楼廊庑下眯眼歇息了起来。
朱汉宾虽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但也将一应对话都听了个完全,这会固然狐疑李振必不可能是因为说动元行钦才致燕军停止攻城,却也一时想不到其他的要点,遂只能作罢。
他虽然猜得出这燕军背后多多少少有一些萧砚的影子,但始终又觉得处处都是悖论,早已放弃了这一想法。 而他之所以在李振跟前一直有底气,却也不是如李振猜的那般和萧砚在暗中有勾结,只是因为他身旁一直都跟有两个负责监视他的不良人罢了。他不相信萧砚花了这般多的心思,最后就让他白白死在这幽州,就如他不相信这燕地大乱是由萧砚主导的一般。
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两个已是他亲将的两个不良人,这二人一个名石鹏,一名凌忠,从曹州开始,就一直被萧砚安插在他身侧,不管是在洛阳、汴梁,还是在这幽州,他无时无刻都在二人的监视中,几乎是已然习惯了。
而自始至终,石、凌二人都只是双手环胸,一脸漠然的盯着城外,似是完全未将这什么危局放在眼里。
……
李振下了城楼,当即开始着手令人安排供应全军的饭食,自己则回到衙署,更换了一身紫袍。
若是要谈判,自己的气势总该是有的,也唯有保持住气势,才会让萧砚相信,他真的将东西送到了汴梁冥帝手中。
衙署中几已没什么人影,除了他随时带着的几个忠心奴仆,基本就剩下了一些节度使府原有的女眷,毕竟几日的攻城战下来,普通夫人早就被李振逼着上城头运送器械。
不过纵使如此,他仍然让所剩无几的两个刘守光曾经的美妾为他准备了洗漱用物,进而在这关头,心绪稍安的开始净脸、修面,
便是这些时日里向来没心情管顾的美须,这会也开始拿剃刀修整起来。
从铜镜的反光中,他能看见两个美婢可怜兮兮的侯在一旁,一时心下稍动。
这两个月,他可是半点荤腥都没动,便是在压力山大下,也没有拿这些美人泻火。
旋即,他就揽过两人的细腰,一边揉捏着某处柔软之地,一边闭着眼仰躺在椅子上,让二女替他修面。
往日在汴梁不屑一顾的东西,今日竟是难得的享受。
李振舒畅的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不徐不缓道:“你二人,可愿随老夫去汴梁?荣华富贵,随你等自龋”
二女怯生生道:“城外大军围城,郎君如何回汴梁?”
李振哈哈一笑,随口道:“老夫平定不了一帮燕贼?你二人且看看,今日之内,幽州定然……”
轰——
倏的,一道喊杀声好似突然从南面响了起来,似乎就是在这一瞬间,就响起了一道铺天盖地的声音。
“除梁贼、兴大燕1
“杀1
二女陡然一慌,手持剃刀的手猛然不稳,在李振的脸颊一划,就是一道血口。
李振竟一时没察觉到痛感,只是又错愕且慌乱的睁开眼,手脚并用的推开两个美婢,不可置信的茫然发问。
“何处来的喊杀声!?”
门口,几个仆从亦是面面相觑,无人可答。
李振明明尽是惊慌失措,且已隐隐猜到了什么,但这会面上却只是怒不可遏,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道:“还不快去看,给老夫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几个仆从同时慌乱应声,皆是慌慌张张的向外奔出去。
李振则是才察觉到脸颊的痛感,遂用衣袖狠狠按住伤口,慌不择路的向外走。
两个美婢便一齐追了过去,哭哭啼啼道:“郎君、郎君不可抛弃我们啊,若是城破了,我们……”
“滚开1
李振本就有些慌乱,这会甫一听到‘城破’二字,便似有一股寒冰直直浇到他的头上,更是慌不择路的向外走,且不忘一人一巴掌,好发泄自己因慌而生的惧意。
“谁说会破城!?幽州城怎么可能会破!怎么可能……”
恰在这时,外头却倏的响起一道暴喝声。
“莫要走了李振这厮1
下一刻,李振脸色惨白的向外看,却见几个仆从去而又返,皆是慌慌张张的向里跑。
“李公、李公,快跑,燕贼入……”
噗、噗、噗——
数支箭矢胡乱的射了进来,几个仆从应声而倒,发出了凄声惨叫。
他们却未第一时间死,而是继续向这边爬,口中含糊不清的嚷嚷着。
“李公、李公,救救……”
噗。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撞了进来,数不尽的甲士全身染血的向里,手起刀落,几个仆从的脑袋便落了下去。
他们几乎是踩着几人的尸体走进来的。
两个女婢早已被吓得发出了惨叫声,连连向后跑。
但进来的甲士却是不理二女,唯只是杀气腾腾的围在节堂外,各个刀上染血,只是指着早已愣神的李振。
此时,一仆从正勉力爬到最里,抬起手:“李公……”
倏然,他的头发便被一只大手提起,进而一口长刀毫不客气的在其脖子上一抹,一缕鲜血便飞溅而出,层层的洒在李振的脸上。
而后者,终于双腿无力,愣愣的向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瘫坐在了地上。
那手持长刀的大汉扫了他一眼,松开手中瞪着眼睛满是污血的脑袋,不屑一笑。
“汴梁李公?”
“呸!”
“猪狗尔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