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蓓吃了一惊。
似乎看出她眼中疑惑,秦无尘主动解释,道:“今日我休沐,在街上遇见了公主,便一起过来瞧瞧!”
臻蓓了然地点点头:“原是这样!”
仵作已经开始验尸,秦无尘蹙眉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道:“古兄,你让公主前往官府报案,可是发觉了什么疑点?”
像这般自缢而亡的事情,在民间乃十分普通常见的,死者多数为因怨恨,而生无可恋选择自杀,此类事件除非有人怀疑为他杀而报案,否则,官府不会主动参与进来。
臻蓓点头道:“秦大人且看她左臂上的痕迹!”
那女子衣衫凌乱不整,左袖被撕裂,露出半截胳膊,上面斜斜划着几道伤痕和几个青色的手指印。
秦无尘定眼一瞧,大惊道:“这难道是……”
臻蓓轻轻点头:“此女子多半是被人强迫,方会上吊而亡!”
就在这时,那仵作突然道:“秦大人,这女子口中有残留的安神药粉,且已有孕在身!”
半个时辰后,附近的居民都被聚集到树林旁,排队上前认尸,但因这女尸神情过于恐怖,有加之亲人都在身旁,多数都是看也不敢看,便直言不识离开。
一个身着蓝衣的大婶,似乎胆子较之其他人大上许多,她走上前仔细端详着那女尸半天,忽而惊呼道:“哎呀,这不是李家刚娶没几日的新媳妇吗?”
其他人闻言,皆再次定眼瞧去,登时纷纷议论起来。
“刘嫂,经你这么一提,确是有几分像她哩!”
“老牛头,快些到粮店喊李家人回来,出大事了!”
不多时,一对老夫妇和一个正值壮年的汉子,随着那喊人的老牛头,奔来过来。
其中那婆子尚未到跟前,便已经嚎啕大哭起来:“我李家到底作了什么孽啊,花了这许多钱,娶得这么一个丧门神进门!”
臻蓓听闻她所说之语,不由眉头微蹙。
就见那婆子身旁的老汉,亦是脸色铁青骂骂咧咧,道:“晦气!晦气!家门不幸!”
那蓝衣大嫂见状看不过去,道:“李家婶子,这好端端地人儿都没了,你们还这般作贱她,作甚?”
那李婆子瞪了她一眼,道:“刘家的,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为好!”
那刘大嫂张了张嘴,到底觉得邻里间的,日后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臻蓓自这三人出现后,便一直暗暗观察着那中年汉子。
此人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材魁梧健壮,他没有理会娘亲与他人的争执,面无表情地走到尸体旁,对秦无尘等人,道:“大人,这死去的妇人是小人的夫人,小人这就把她带回去安葬!”
“安什么葬?莫要浪费那钱财!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扔到那乱石岗,让豺狼吃了方好!”李婆子三两步走过来,对着那具毫无生机的尸体,啐道。
那汉子对娘亲的话听若未闻,他伸出宽大的手掌,便欲提地上的死尸。
秦无尘伸臂拦住他,严肃道:“你就是李二柱?”
他今日因休沐未着官袍,只着一袭普通的衣衫。
那汉子愣了愣,见对方气质不俗,方点头道:“正是。”
秦无尘又道:“死者可是你的夫人柳氏?”
李二柱又点头道:“是。”
“那便好!”秦无尘冷笑一声,道,“这一个时辰内,你们李家的三人,分别都在何地,做了些什么事情,可有目击作证者?”
李二柱看了眼,似乎以眼前这年轻人马首是瞻的官府方人员,约莫猜出此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然,不待他回答,有人已经没有眼力芥地高声疾呼,道:“哎呦呦!你算是哪根葱!官大人们都没有说话,就你一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怎地我们一家子人,作了什么事情还得得你允许不成,听你命令不成!”
说话者用干涸枯黄地小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秦无尘,正是李二柱的娘!
秦无尘自为官以来,处处受人敬重,还是第一次当面被人劈头盖脸呵斥,他错愕地看着,这个身材肥胖的婆子嘴巴一张一合,竟一时忘记了该如何应对!
“无知民妇,莫要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可是我们赫赫有名的秦大人,有何命令尔等不得?”那负责前来查案的府衙师爷,见状脸色大变,急忙呵斥道。
“秦大人?”李婆子眼转转了转,遂即脸上的肥肉抽搐了几下,摆出一副十分震惊的表情,“您就是秦无尘秦大人?”
秦无尘微微一颔首,道:“在下却是名唤秦无尘!”
围观的百姓自说书人口中,听过无数桩其侦破的奇案,但却从并亲眼目睹过其真人风姿,乍闻这位年纪轻轻的公子,竟然就是秦无尘,均是露出诧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