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中排行第七,没留下真名的某位女妖王故事……”
桐木快板清脆,执响红酥软手,瞧那半大的黄毛丫头口齿清灵,在伴音声中,将故事委婉道来。
“却说那第七妖王号曰温正光可龙女王,手中执一杆天降神鞭,上印三十六天罡咒,下刻七十二地煞劫,端叫凶悍异常,打山裂成片,打水分江流,自号上天落地,无物不在其鞭下!”
讲到这,说书女孩还刻意睁大眼眸,虚手下劈作势,口呼“啪啪”之声,迎来低下笑声潮潮。
“嘿嘿,这些愚夫俗子,也就通晓些以诈传诈的故事!”矮个师弟阔口低笑,语声涩涩。“还上天落地无物不鞭呢?只怕通天教主金求德神通亦不过此,更何况区区一介女流之辈?骗谁去啊!”
要知括苍山功法多偏纯阳刚猛,是故门内女修皆成就浅薄,甚少有冒尖者。门派十余金丹真人里,仅有一名女真人,更别提清一色纯爷们的元婴祖师了,也难怪某些井底之蛙把天看小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嘛!”此刻胡师弟倒没拆台,反露出是男人都懂的笑容,补充说明道。“想那投鞭断流智狼王,不是靠着那根‘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鞭’闻名天下吗?”
“是极!是极!”矮个当下竖起拇指,灌了口酒赞曰。“胡悦师弟到底出身平凡,经验
丰富,我倒是想岔了,指不定还真有那么根‘鞭子’,夜夜打不休,日日喊不停呢……”
两人相视一笑,猥琐自显,倒没听清下面在说唱些什么。
“却说那极北之地有海,渊深黑沉,为虺龙所居。他们生性凶残好淫,无兽不吃,无女不奸……”待讲到这段,女孩俏脸一红,生出几分腼腆。
可台下却传来阵阵叫好声,更参杂某些好事者湿态。
“要炮战……”
“对,要激情戏,我们爱听……”
“大伙要步兵,不要骑兵……”
这一通乱糟糟话喊出来,直逼得女孩两眼红红,似有泪水要滴下似的。即便翁父上前连连作礼求饶,也没几个修士出来说声公道话的,放眼望去,下层练气修士就没几个是巾帼,清一色有精无处使的汉子。
毕竟那些个练气女修,再差也能嫁入修仙家族做贵妇,可不比有进无退的男修。她们中,又有几人会去矿场劳苦做工,搞得一身狼狈,疲病丛生。
“粗俗,那些没品相的杂种,真是丢我辈修士脸面……”戚鄂冷哼一声,语含不屑。
在他看来,身为修士,就应与凡俗拉开距离,若神祗高高在上,惟与平辈交往。下面的这帮家伙,与其说是修士,还不如说是耻辱,此番做派反叫俗民看轻,同被欲望操控的野兽何异?
房里异常安静,往昔总尽心奉承的两位师弟,这会却没跟上话茬。他们面色复杂,如凝固雕像般久久不语,似心头有千言万语涌动,偏偏不能发泄。
闷下口酒,胡悦在心底默默咒骂——“你一个世家子,从出生开始就吃最好药膳,喝最好药酒,练最好的功法,用最好的法器,甚至连选女修做翅膀,都要选最好的,哪知道我们这些下层修士的辛酸!?”
总算,吵闹声惹烦了上头品食的筑基女修,有铮铮声音骂下。
——“你们这群猪猡,都给我安静点,谁屁/眼痒痒了,姑奶奶这有铁锏帮你酥松!”
说话者身高八尺,腰围同样也是八尺,目若柳叶细长,偏偏脸如面盘,壮实得跟斯拉夫大妈有得一拼,叫人第一眼望去便欲火全无,惟留下一排腰疼。
场下立时安静,没人愿意出头做来一发的“好男人”。于是,那小姑娘也便疙疙瘩瘩地开说下去,只比之前差了甚多,看去就如照本宣科一般,了无情趣充实。(好男人,阿部高和,是基佬……)
倒是讲到末尾,说起龙空山女妖王曾在将半截虺龙尸首丢下东南,形成现在的雁荡之山时,戚鄂停下筷子,若有深意地望了眼。
待到新上来的舞娘跳起旋舞,这餐也吃得差不多了,随手抛出块五丹灵石,戚二郎便向告楼逛去,看有无合适揭帖,供他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