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宋一席。
秦员外道:“张老弟这一次真是出尽风头啊。这老太太一个寿宴都能得到当朝侍郎的馈赠,真是让老哥哥羡慕不已啊。”
张晋宋推脱道:“欸,秦老哥说这个话就见外了,咱们两家怎么说也算的上通家之好了,这不是后来勤儿和勉儿年纪大了,这才不方便走动了。不然岂会生疏这么许多。”
秦员外笑道:“谁说孩子大了就不能常来往了,我今天还特意把锦珊带来了,这部现在还在后院跟老太太祝寿呢。
要说啊,她大姐二姐嫁的也都是大同城本地的官员,虽说家里好,但是日子也着实清苦了些,我这也是想,将来如果锦珊出了门子,可不高攀什么当官的了,小两口合合美美过日子最重要。”
张晋宋听出了秦员外的话外之音,要说张家和秦家如果真的联姻,那也不错。秦家背靠娘家大同的政治关系,做丝绸生意也算是风生水起。
张家虽然没有涉足这个生意,但如果两家将来多合作合作,也未必没有机会看看新的商机。
他接着秦员外的话说道:“还是秦老哥看的通透,你说咱们成天忙东忙西的,不就是希望他们小辈有个好的日子。别说秦老哥愁,我这家里的两个小子也愁啊。
这不,他们娘今天非让我请各府小姐过来,也是合计给他们两个定个亲事。但要我说啊,这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才好。
儿女自有儿女福,勿为儿女做牛马。且由他们折腾去吧,对了不知秦兄最近生意如何。”
秦员外一开始听他说的五迷三道的也没听懂,待听得青梅竹马一段,想想秦锦珊跟他们家两个小子,从小就在一起玩,也就明白了张家是可以考虑秦家的。
待到张晋宋说道勿为儿女做牛马,那就是看来还要问问孩子的意思。
张晋宋忽然话题最后一转问到了生意上面,秦员外虽然看起来一团和气,那脑筋转起来也
是不慢的,知道张晋宋这是想看看两家有没有什么合作的契机了。
他想了想说道:“还是老样子,丝绸布匹起于苏杭,货通南北。但是最近秦家准备再看看其他的商路。
听说西北的机会又起来了,尤其草原上面现在相对稳定。所以我们准备再往西北推推,看看榆林、吴中等地是不是还有什么机会。”
张晋宋一听,果然这秦员外也是有备而来啊。张府现在正在努力打通榆林的商道,积极争取榆林的军粮供应。
张家现在也才刚刚谈妥了第一笔生意,下半月就要启程,秦府竟然这么快就能得到消息,看来秦家也在观望各家啊。
于是他就把张家准备在榆林的布局讲了一讲。秦家也表示很有兴趣,如果可以,秦家也准备跟张家一起,顺便起运一批丝绸。
如果能借助张府的关系,在军中消化掉那是最好,不行的话就当地组建货号对外销售,也算是立了个点。双方越谈越是投机,便又再对细节进行了一番推敲。
孙奕正无聊的看着一只烧鸡发呆。这桌都是各家的少爷,大家平时锦衣玉食的谁也不会跟一个烧鸡较紧,所以吃了半天,这个烧鸡竟然完好无缺。
但现在各位少爷谈论的话题就真的有点跑偏了,竟然已经聊到了风月场所。张府虽宠溺,可这种事情也还真不是说谈就谈的。
而且孙奕在这个领域是实战派,自然也没兴趣跟一群小屁孩斗嘴炮。所以他很专注的假装被烧鸡吸引了,然后行注目礼。
这是,孙奕听到一旁的一个小胖子说道:“文勤兄,你觉得刚刚李少爷讲的如何啊,你说那男女之事真的能这么回味无穷吗。”
孙奕压根没听到什么李公子刚刚的高谈阔论,待到听对方说什么回味无穷,孙奕真想直接回句:“爽就够了,回味个毛毛,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想要就再接再厉呗。”
可一想起来面前不过是一群孩子,孙奕便选择了一个万金油的方式回答道:“欸,那是李兄的看法,不知你的看法又是如何呢。”
轻轻地把球提了回去,只听那个胖子就开始滔滔不觉的大论起来,他可不希望显得自己太过浅薄,总要引经据典,才好表示自己理论功底深厚。
旁边的张文勉也是吃的甚是无趣,他抖了抖衣服,悄悄地跟大哥说了句,自己要去如厕,就跑了出去。
他实在是憋得无趣,看到这些公子哥们不着边际的高谈阔论,更觉胸中郁闷。他刚从屋里走出来不到两步,就被一个陌生人拦住。
陌生人身着短衫,一看就是某一家的下人。今天诸位老爷前来,下人也跟着进来不少,张文勉哪能有什么印象。陌生人问道:“可是张文勉公子当面。”
张文勉看对方面生,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很礼貌地答道:“正是在下,你是?”
他却不知来人已经注意他半天了,等的就是他如厕的机会。来人再次确认了张文勉的身份,接着悄悄地塞了一张纸条给张文勉。
然后陌生人悄声说道:“我家小姐有事要跟公子商议,请公子按照纸条上的信息,明日相会。
还有此事切勿张扬。最好公子一人前往。”
说罢,此人又左顾右盼了一番,见无人注意,便转身走了。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张文勉被这下人一连串的话弄得一愣,心想是谁没事开这种玩笑,还单独附会,弄得跟幽会一般。
他借着旁边廊下灯笼的亮光,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明日,辛丑,未时,归月寺,天字乙号,一晤,秦。”
张文勉看了半天,眼睛忽然倏地睁大,心中想道:“这不是秦锦珊的字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