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戴庸感觉自己服侍了皇上这么些年,喜欢了他的算计和杀伐果断,这还是头一回感觉到皇上有点可爱。
荀翊顿了顿,又问:“宁嫔那儿可有什么动静?”
戴庸提醒道:“皇上,这才晌午呢。”
别说这消息有没有传到宁嫔那儿,你也得给人家点反应时间吧,砸东西生气闹脾气还得酝酿一下呢。
而且戴庸也没来得及去打探,这事儿他让别人去不放心,还得自己盯着。
昨晚他在旁看皇上和介凉切磋,匆匆睡了片刻便急忙给皇上收拾上早朝。今日朝上那几个言官老臣又揪着宁嫔娘娘入宫许久没动静一事儿闹腾起来,拿着国祚说了好些。
这些言官倒也不算是坏心,一部分只是想到之前宁培远和周携齐那出事情,便难免对宁姝有偏见,更不要提出了事情之后,这宁婕妤不但没有受到牵连,反而成了宁嫔。
他们不是当事人,光在外面瞎猜也觉得皇上对宁嫔绝非一般,如今尚能如此,之后万一又是一个祸害可怎么办?
另一部分朝臣倒是并不担心这个,反而觉得皇上这是心里有数,宠爱一个女人便要将她的父系尽数折剪,这才能免得外戚专权。
可他们为了表明立场,便也跟着提两句,不过是借题发挥,想要皇上考虑下皇嗣之事。
皇上和朝臣之间并非单纯的统治与被统治关系,那些铁骨铮铮的清明言官也不过是故事里的人物,同大贪官一般,千百年才出一两个,值得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浓墨重彩。
普通的朝臣,不过是借由一两件事由和皇上拉扯,试探皇上的意思和底线罢了。谁若是率先让了步,在之后变回处于被动,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然而也并非所有的谏言都是如此,有些皇上只需要投胎投的好,但想要做个好皇上,朝堂上的谋略政术比起文韬武略可能要更为重要些。
荀翊“嗯”了一声,说道:“你去看看吧,朕稍歇一歇。”
戴庸也关心宁姝的反应,这便应下,赶忙往烁望宫去了。
戴庸到的时候宁姝已经午睡了,他便只好拉着一个心腹宫人问道:“宁嫔娘娘早上出去了?”
“嗯。”那宫人不知就里,只以为这是大总管来关心宁嫔,心里还觉得挺高兴,毕竟戴总管的意思向来就是皇上的意思。看来皇上也想到了宁嫔娘娘,问题就是皇上你明明想到了你还去,这时候再来问人,显得更没心了。
于是,这宫人就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别提了,一早上就有好几个内侍宫女的在我们烁望宫前面来回走,说话还特别大声,说皇上昨晚去了介贵妃那处,吓得我们都站在门口,让他们都绕道走。”
戴庸抿了下嘴唇:就这几个内侍宫女还是本总管百忙当中亲自安排的,你们竟然赶走了?!那宁嫔娘娘上哪儿去知道这事儿?!
宫人继续说道:“这倒还好,然后宁嫔娘娘就出去给太后、贵妃请安了。结果贵妃宫里不让进,说是贵妃昨夜累着了,下不了床,让宁嫔娘娘回呢。”
戴庸:不愧是介凉!做得好!
宫人又说:“然后宁嫔娘娘就回来了,看样子是不高兴的,在桌前趴了好久。之后一个人在殿内兜圈子,还自言自语的。奴才听到两句话,好像是什么‘没想到’‘日后如何面对’之类的。”
戴庸:这就是了,没想到皇上竟然在集市回来当晚去了介贵妃那儿,日后如何面对他们。
于是,戴庸问道:“宁嫔娘娘看着不高兴?”
宫人答道:“对!”
戴庸又问:“生气吗?”
“气啊!总管您是不知道,娘娘今天中午气的多喝了好几碗汤呢。”宫人答道:“往日都没吃过这么多的。”
戴庸琢磨了片刻,说道:“若是之后宁嫔娘娘还有什么其他的反应,速速告诉我。”
“是!”宫人连忙应下。
戴庸又跑回了磬书殿,将方才听来的事情与荀翊如实说了一遍,荀翊越听面色越沉。
戴庸:“皇上,奴才听闻太后传各位娘娘们午后去瓷棹殿打牌,不若先让介凉看看宁嫔娘娘的反应?”
荀翊沉吟片刻,说道:“也可。”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内务府清凉甜糕最近做了吗?各色做些,之后你拿着与朕一起去烁望宫。还有饴糖,之前的想必都太久了,还有上次那个巷子里的糖铺,她喜欢那里的糖,去买些。还有,之前作图让你寻的瓷器可有消息了?”
戴庸听着,心里反倒有些可怜皇上,皇上怎么就和做了错事要拎着礼物上门赔罪似的?
荀翊这头纠结,未曾想宁姝那头还在睡着,因为头一回喝到那么好吃的甜汤,一下次多喝了些,如今连打嗝都带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