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
中共派来新安地区的新领导啊!嗯,以新安市的规模和辐射地带,可算是个大人物了,果然是个有来头的!沈英想到,只是这保密意识也太差劲了点,刚被派过来,便被日本人摸个底朝天,怪不得这几年没怎么见共产党在这一地区活动,估计和新安市地下党组织被破坏得十分严重有关。
沈英边想边走,很快进入自家所在的那条街道,侧耳倾听了一下,街面上似乎安静了许多,许是刚才聊天耽搁了时间,那些人已走远了。
既然已经快走到了家门口,那就索性回家喝口茶。当他走到自家门口时,身子一定,眼光落在自家小院的围墙上,那地方有一处青苔剥落了下来,并且伴随几道轻微的擦痕。
有人翻墙进院子了!
沈英的房子不大,两间小瓦房,一个巴掌大的小院,在这个房子不值钱的时代,根本算不上什么富贵之家,胡同巷子里,有着小房小院的普通人家多了去,人力车夫,杂货郎,补锅匠,剃头匠,卖杂耍的,码头扛包的,做生意的,底层社会的诸生百态都能在这里见着,一般飞贼都很少光顾这里,因为这里面住得都是穷人,没啥油水可捞。
所以,沈英很快便刨除了飞贼入室盗窃的可能,他眯着眼睛顺着围墙上的擦痕往下看,很快他便注意到,在院门口不远处的地上,有几滴不显眼的血迹。
沈英心中一动,有了一种猜测,他不动声色的走到那几滴血迹前,用脚驱了些土盖住,,随后他又走到围墙边,将那些擦痕抹掉,然后再走到院门口,大声咳嗽了几声,方才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无论什么人,听到他的咳嗽声,都会本能地躲起来吧,何况那人很有可能带着枪。
沈英进入院子,并没急着进屋,他的眼光落在偏房的门口,那里有几个浅浅的脚印,不注意的话,也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沈英的杰作,生活在这个战乱的时代,他一直生活的小心翼翼,在每天上班之前,他总是习惯地往两间屋子的门口撒上一层薄薄的草木灰,这样,只要有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进入过房间,自己马上就能看出来。
想了想,沈英走到偏房门前,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也不会报告日本鬼子。”
屋子里一片静谧,没有任何声响。
“我现在要打扫一下院子,消除一下痕迹。”沈英说道,他从院角处拿来扫把和厝斗,把门口的草木灰扫干净,在他做这一切时,屋子里仍然静悄悄的,仿佛那个人正默默地注视着他。
刚做完这一切,院门响起激烈的拍打声。
“开门!开门!”几个人在外高喊着,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枪托砸门的声音。
木质的门板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门框处簌簌地往下掉泥块,显然是支持不了太久的。
沈英望了一眼屋子,深吸口气,神色镇定地过去把门栓抽开,外面的人哗啦一下冲入院里。
领头的歪带着特务帽,扫帚眉,吊梢眼,凶神恶相的,这个人沈英倒是认识,特务处侦缉队队长朱云锋。
朱云锋扫了一眼沈英的巡,警服,有些意外,问道:“这是你的屋子?”
“报告长官,正是在下的屋子!”沈英立个正回答道,原则上,他所在的警察局和特务处分属两个不同的部门,说话不用这么客气的,也用不着用下属向上官汇报的方式来说话,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沈英姿态摆得这么低,朱云锋自然不好再恶脸相对。
果然,看到沈英这个态度,朱云锋脸色和缓了很多,“你在这里,见没见到有生人从这里经过?”
“报告长官,在下在院子里,并未见有人进来过,只是刚才听得往城北方向的那条路有些狗叫!”沈英回答道。
朱云锋上下打量一下沈英,沉思了一下问道:“兄弟是哪个片区的,对这片人员很熟悉?”
“报告长官,在下沈英,是市警C局巡警大队长兴街巡警,就是负责这片辖区,如果有生人闯入,在下一定会注意留神的。”说完,沈英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递了过去。
朱云锋接过身份证明卡片,扫了一眼,还给沈英道:“兄弟,虽然都是自己人,但这次抓得是共党分子,马虎不得,对不住了,要搜搜你的屋子,不过,我会关照他们小心不碰坏你的家什的。”
“这个……”沈英心里打起了小鼓,知道自己现在阻拦不得,只好退在一旁,暗自盘算,如果那些家伙真搜出了什么,自己怎么脱身或者把自己摘出去。
难道真得要铤而走险,沈英的目光划向了朱云锋和他斜挎在腰间的王八盒子,不过随即他便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
因为,他并不会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