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哥啊,你的心意我能理解,我也去做了,可时代的洪流,现在岂是我这样的角色所能逆转的?
此刻,老公爵讳莫如深地眨眨眼,又对菲利克斯低声说:“更何况,内克尔本人又能坚持你的方案吗?”
“明日,他女儿斯塔尔夫人会在小特里亚农宫举办晚宴,我会问江浙湖汉北清楚的。”
“对的,事先问清楚,对任何人都好。我是要离开舞台了,人啊,从登场到谢幕,最根本的是要明白自个是什么样的角色。”说完这些后,老公爵便有些疲累似的,阖上了眼皮,车厢的油灯越来越亮,窗外的田野在暮色下渐渐灰暗下去。
拉夫托侯爵没和海峡俱乐部在一起,他与卡朗唐老侯爵住在了大夏特莱堡的一座旅馆里,菲利克斯将他送到了门口。
两人的闲聊始终有一搭没一搭,大部分是围绕着运河和妙逸庄园的经济事务展开的,还有这次的际遇问题。
侯爵有些怨恨国王根本不想重用自己,或自己的儿子雷米萨。
而他也同时指出,菲利克斯也同样遭到冷落:“路易十六明显对夏多布里昂那家伙更亲切,这个家族可是布列塔尼东面的贵族世家,而你毕竟还是个布尔乔亚出身的寒士。我们国家宠待贵族,但却让他们丧失了能力;有时也会重用有能力的布尔乔亚,可同时又对他们极尽压制和歧视。”
菲利克斯对侯爵的看法深表赞同。
至于夫人和艾米莉,两人都有默契似的,三缄其口。
等到菲利克斯回到瓦伦丁纳旅馆时,夜已比较深了。
雅克呆在旅馆柜台边,等到导师进门时,就递上了两张纸条,说一封是罗伯斯比利......
“是罗伯斯庇尔先生。”菲利克斯纠正他的发音,接着拆开,知道明晚斯塔尔夫人的夜宴,这位阿腊斯的代表也在受邀之列,然则罗伯斯庇尔却有自个的困难,“高丹骑士,我从家乡带来的那件黑色的大衣正好送到洗衣房里去,我手头的外衣,只剩下律师服,可我不能穿着它前去斯塔尔夫人的宴会,那样就太失礼了,我便很难堪地对您启齿......我住在某处大街的‘狐狸旅馆’里。”
“雅克,你去和洛戈隆先生说,我明日带你俩去最繁华的旺多姆广场逛逛,我有些衣物要购置,然后还得麻烦你跑趟腿。”
“哪里的话导师!”
还有封,自然是朱斯蒂娜送来的,她颇为抱怨说,你来到巴黎,还在瓦伦丁纳旅馆下榻,居然这几日不曾来帕西区的别墅找我,你是不是已将我俩的情谊视若无物了,你个杂种混蛋!
菲利克斯只好写了张便条,解释说,我刚来巴黎就联合北方省区的代表组建了海峡俱乐部,故而对您疏于问候,恰好明晚斯塔尔夫人在凡尔赛有场宴会,您应该也在受邀之列,我们到时见,我有许多衷肠要对您倾诉呢!
接着他走到柜台后的厨房里,又在纸上滴了几滴盐水,表示思念的泪珠儿,封好皮后交到雅克手里,说明天你去送给某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