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立宪革命的大业了。”
丹东的演说激起雷鸣般的掌声,人们纷纷起立,走向讲坛签字宣誓。
“巴黎的革命群众要进军凡尔赛了,以前是拔除巴黎城内的反革命据点,这次将更进一步,我觉得王室的宫禁制度会被完全摧垮。”劳馥拉嘴巴快速地说着,手也不断地记着,简直让艾蕾咋舌,巴黎的女性对政治和革命迸发如此大的热情,出乎她的意料。
当丹东演说结束后,马拉出现了。
布格连的眼神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位身高不足五英尺的人民之友。
马拉站得很直,走路快若流星,他的面部怎么说呢?好像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脸面被缝合在了一起,上半部善良高尚,下半部则严肃阴沉,在布格连的眼里,马拉的眼睛是那种预言家的眼睛,灰色略带金黄,鹰钩形的扁鼻子下藏着薄薄的嘴唇,左口角时不时会痉挛下,但大多数情况下马拉的嘴唇是紧闭着的,显得非常刚强,绝不妥协,马拉的肤色是败落的灰色,就像是河边的泥土,这是因为他长期恶劣的生活习惯所致,他几乎没有睡眠,以前夜以继日地为病人瞧病,现在积累了一笔钱,就在维科伦比大街47号租下个公寓,办了个报社兼印刷所,即《人民之友》。
“他以前是个专治疑难杂症的医生,甚至治好过一位侯爵夫人的肺结核病,现在他决心治疗整个法兰西。”茹雷说。
“所有公民都该获得武器,所有的公民都该再次武装起来,必须重新占领市政厅,重新获得大炮和弹药。最重要的,公民的军队不该再信任国民自卫军,我们也不接受巴依、拉法耶特侯爵的领导,我们要按照自己的意志举行这次进军,去凡尔赛打击消灭反革命分子,目标就是掌握京城、宫城两座城市的行政权。”马拉慷慨激昂,他在说话时会不由自主地抖着左脚,有时甚至会踮起脚尖,但他毕竟是个瑞士人,布格连很快就注意到,他发音有几个字母是发不准的,“只有公民通过暴动,夺取了行政权,然后才能监督国民会议真正实践人权宣言和宪法精神,不要怀疑,现在的国民会议混杂着许多类似穆内这样的败类、投机分子和骗子,国民把至高无上的权力赋予他们,可穆内却勾结内克尔,鼓吹盎格鲁式虚伪的两院制,反动贵族们千方百计想要毁掉国民会议,但穆内之流却更阴险,他们想要把国民会议变成个国王发号施令的机关,这次进军凡尔赛,我们还要清洗洁净国民机关,让它真正为人民而服务。革命该是人民的胜利,是人民推翻了原来压迫在身上的奴役者,并把政权交到了他们尊敬的人手里,可这些人却背叛欺骗了人民,在他们眼里,人民完全是火中取栗的工具,这类高谈阔论的人物很多,他们叫得越高,暗中就越居心叵测,我们最终要实现的是完全平等。可现在的巴黎,穷人偷窃一个面包就可能被拘禁被绞死,而富人们盗窃几百万里弗尔的财富,给自己修筑座宫殿,竖起个丰碑,国家还要给他枚勋章,社会还要把他作为雇主和小爸爸来感谢,问题的本质就在于此,上千年来统治我们的离奇现象就是这样,但我要说的是,欺骗愚弄只是暂时的,忍无可忍时,人民是会觉醒的!”
布格连听得是耸然动容,而艾蕾每听马拉的一句演说,总觉得心中惴惴,觉得马拉是有所指的,最后她没忍住,扭头看到后面写字台上,正奋笔疾书的录事长,自己的哥哥菲利克斯。
可菲利克斯的表情却前所未有的沉稳,胸前的那枚“攻陷巴士底狱纪念勋章”更加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