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辆漂亮的马车疾驰而来,自上面走下个传统服饰的美艳贵妇,她是拉法耶特侯爵的亲戚,大约觉得高跟鞋沾上泥巴有些不雅,就提着漂亮的裙子,走到名鞋匠摊子前擦鞋。
“夫人,你真的是国民自卫军司令官拉法耶特侯爵的亲戚?”那鞋匠问。
“是的。”贵妇摇着扇子回答说。
“我儿子要是能在将来,也成为国家的中将上将就好了!”
贵妇用扇子掩住嘴巴,很明显她笑了。
可这弓着腰的鞋匠却不在乎,“我现在也是街区里的代表了,按理说也算个上尉呢,以后军职对所有人都开放,不是吗?我儿子肯定是要当到上将的!”
这下,这位贵妇笑不出来了。
灯火辉煌的剧院小门,足足一群贵族男女说说笑笑地相遇在一起,他们大概还把革命当作场闹剧,反正之前遭到暴力冲击的只有王室宫廷,只见一位贵族少女梳着金字塔的发型,说这是“人权宣言”,另外位耳环上挂着书卷模样的吊坠,说这是“宪法耳环”,众人都羡慕不已。
另外个男贵族则掏出了鼻烟壶,上面涂着红白蓝,“看见没有,这叫爱国鼻烟壶。”
“是极,是极!”
一位则戴着用罗亚尔宫自由树枝叶环绕的帽子,葱葱绿绿的,说这是“自由帽”。
还有位漂亮的贵妇,展示了她的衣装,高跟鞋叫“民族鞋”,吊带的丝绸裤袜叫“法律袜”,包裹祭坛私处的衬裙则叫“国王裙”,“民族是法律的基础,法律则是王国的支撑,而人们最想出入的地方,就是国王所在的宫殿了!”大家都赞叹说有道理,那这套就叫“宪政裙”好了!
就在这时,一群衣衫不整的普通市民叫嚷着“滚开贵族”,把其中好几个贵族男女给推搡开,然后大摇大摆地从小门进入:那里有楼梯通往二层三层乃至更高处的包厢,这些包厢原来只属贵族和大布尔乔亚所坐的。
这群贵族虽然有些愤懑,但也没暴跳如雷,他们知道自己这个等级是全国人的眼中钉,还是平静忍让些为好。
至于对面街道临时搭设的讲坛上,有人在演说,听众非常多,“把贵族统统吊死在各个路灯上”的声音隐隐传来。
布格连摇着头,和未婚妻一起走到法兰西喜剧院里。
等到在包厢坐定后,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喝彩声:全身戎装和勋章的拉法耶特侯爵,佩着宝剑,在群不苟言笑的将校跟随下,也走到了喜剧院里来。
更让人敬佩的是,侯爵的座位是在一层的“平民席”。
现在舞台两侧延伸,如蜂巢般的包厢,大部分都被平民占据了,旧的秩序颠倒了,他们大喊大叫,发出很吵的声音,有的是欢呼,有的则是辱骂,还带了各式各样的吃食来。
“如果你们坐的是包厢,那请保持与之相称的礼貌和安静!”那位擦鞋的贵妇,在一层坐席上受不了,握着彩绸阳伞,对着包厢发出了抗议。
“去死吧巫婆!”一颗苹果从包厢飞来,那贵妇避让了下,苹果砸在座位里。
“哈哈哈哈!”整个剧院都笑起来。
“堂姐,您没事吧?”拉法耶特侯爵急忙来到这贵妇前。
这贵妇果然是他的亲戚,然后她举起那苹果,对侯爵说:“看,这就是大革命最早的结果,到我的手里来了。”
“嗨,好好看戏吧,堂姐。”侯爵无奈地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