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然后由他的兄弟给我寄来本厚厚的日志,我拆开来看后,手稿分得清清楚楚,哪些是旅行经历,哪些是感想,哪些是写作计划,哪些是个人轶事,都用不同规格的纸张,不同颜色的标签给分开,从那时起,我就觉得,加图是我终生的可贵朋友,是我的导师,他回到巴黎后我就嫁给了他,婚后并没有年轻炙热的爱情燃烧在我的胸膛,我像对待父亲那般仰慕他,他也欣赏我的辞令和才学,我们有肉体上的关系,也有了孩子,但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依偎。我和加图整日交流写作计划,整日交流政治改革思想,还有对哲学和科学的意见,去结伴周游列国后,平静地在他亡父留下的这座庄园居住五年。加图有时候非常固执己见,那时我就如服从法律般地服从他,他便很开心,除此外他对我的感情去向毫不在意。”
当巴巴鲁和罗兰夫人并肩挽手,漫步在拉普拉蒂尔花园的幽径时,罗兰夫人便是这样说的,那么距离加图回来,还有两个小时的美妙闲暇,她与巴巴鲁共享,罗兰先生也是绝不会介怀的,他不能容忍别人占有他和妻子共处的书斋时光,至于妻子在其他时间的私情,就像他的那本《意大利、德意志旅行日志》里的各部分内容般,是截然分开,贴着标签,井水不犯河水的。
可巴巴鲁怎么会不晓得,眼前的这位美妇人胸膛内的炙热火焰,只在特定时间和特定对象前,才会灿烂地烧起来。
当巴巴鲁遭受感情上的挫折,从巴黎灰头土脸地来到里昂城做客时,他先读到了罗兰夫人的自述,这在当时法兰西的文人雅士间是个风尚:
“十四岁时我大概有五英尺高,已经完全发育,有漂亮的大腿,娇俏的双臀,高耸的胸部,窄薄的双肩,身姿优雅,步伐轻盈,我的脸其实平平无奇,倒是肌肤幼嫩柔软,表情丰富生动,如果你逐个看我的五官,只会怀疑哪里有美感可言?我的嘴巴过大,比我漂亮的双唇应该数不胜数,但我笑容却甜美迷人,从不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我的眼睛则有些嫌小,但谢天谢地,眼瞳是灰栗色的,释放着开放、活跃而热情的力量,我的眉毛和头发最让我满意,是赤褐色的,浑然一体,它们合在一起,让我的容貌变成一副完整的图画,骄傲而认真,但却又让人感到温和。”
然后巴巴鲁便不可自拔地来到拉普拉蒂尔庄园,和罗兰夫人促膝交谈后,便不可救药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的博学成熟,娴静优雅,成功地疗治好了巴巴鲁的伤。
而罗兰先生也很高兴,他对妻子说,越来越多的年轻俊杰进入到我们志同道合的圈子里,全靠你的魅力来维持,至于我本身,又老又厌,徒增人烦而已。
没一会儿,两人回到石屋内舒适的客厅沙发上,很自然地聊到了阿维尼翁的事件。
罗兰夫人激动地呼吸都有些急促,她鼓舞着巴巴鲁的斗志,“我们得拥抱这场洪流,将来你会进入到国民立法会议当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别人激进,那我们就得更激进才是。拉格拉西艾尔堂区的屠杀,便是我们绝佳的机遇,你认为那位在巴黎的菲利克斯.高丹是你的敌手,那太好了,我们也需要场战争,剥下王室虚伪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