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克出版的这本《法国革命反思录》,原来是针对普莱斯博士的。
法国革命爆发后,普莱斯博士是英国国内的急先锋,他迫切希望乔治三世能认知到自己身为“人民公仆”的身份,可伦敦警方的回应却是把博士狠狠殴打顿,扔进了冷浴场纠正所里关起来,多亏其他正义人士的相救,普莱斯博士才被捞出来,但精神和肉体却遭到极大摧残。
当然诛心的还在其后。
普莱斯曾发表过篇著名的演说,两点核心,一点是希图证明法国革命是英国光荣革命的延续,还有一点则是想要改革英国君主制的世袭,改为“君主必须对至高无上的人民负责制”。
这彻底惹怒了埃德蒙.伯克,他最初对法国革命持谨慎的乐观态度,但迅速转为了坚决反对,在《反思》里伯克激烈批评革命导致法国:满是疮痍和破坏,私刑横行,焚烧庄园;一片混乱中,贵族慌忙抛弃财产,表示赎罪;最严重的,还有“没收教堂财产抵偿国债”的行为,这些都是国家自我解体的标识。伯克还极尽渲染的写道:“国王(路易十六)……与王后,还有他们幼小的孩子们,这些孩子本来应该是伟大而慷慨的民族的骄傲和希望;如今,一家人却被迫离开全世界最华美的宫殿,离开的时候,在大虐杀污染的血泊中游泳,一片血海洒满了残肢与四分五裂的尸骸。”
大约是想起自己曾与端庄高贵的玛丽.安托瓦内特有过一面之缘,OTg2NTc=伯克显然将自己当作了卫道骑士般,他尖酸地嘲讽普莱斯博士到底是如何将我们英国1688年的光荣革命,和一百年后法国这种不折不扣的耻辱罪行联系起来的?你普莱斯宣称革命是人民意志的体现,是的,光荣革命前英国不也一大堆激进分子叫嚣着要杀光所有国王的吗?可1688入主英国的威廉三世,他得到的是贵族的邀请,并不是出于人民的选择,他来到伦敦也不是依照个什么抽象原则建立起个全新政府,而是要捍卫英吉利古老的神圣之物:法律、教会和政府,这就是种“古老的宪法”,它的精神未必需要成文,但他从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确立统治以来,多少世代一直扎根在大不列颠土地,而非危险地浮在空中。
而法国革命呢,挂在卢梭一类政治哲学家不切实际的猜想构成的热气球底下。政府不可能用想象出来的基本规则,以幻梦的方式建立。这种“几何式”或者“代数式”的建设,从定义上说,就是毫无生气的。伯克说:“编造一个新政府,这种想法……足够让我们感到恶心、恐怖。”一切政府,至少一切合法政府,其权威,都源于远古以来的实际运作的经验。至少,不列颠民族的行事方式就是如此,英国的光荣革命是最好的,因为它是保守的,因为没有流血,所以光荣!
对法国的民主,伯克直接将其称为“暴民做主”,满是群无知、轻信和嗜血的低贱人物在统治这国家,“诚然,一位理发师或一位蜡烛制造工,都不是什么荣誉职位,这些人不该遭到国家的迫害,可如果这些人被允许进行统治,那么国家倒是遭了这些人的迫害。”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之所以起来革命,是因为某些愚蠢的上位者给了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些上位者本身有财富又有权势,将民主当作玩乐般,但还不满足,便煽动这些“理发师”,以求更高的权力,比如我国的里士满公爵,又如法国的拉法耶特侯爵,“他们骑着暴民化身的猛虎,准备去博取更大的荣耀,但却第一个被猛虎所吞噬。”
以当时的标准来看,伯克此篇雄文无疑是论战的杰作,因普莱斯博士看到这“诛心之作”后,居然没挺住,郁郁而终了!
伯克的《反思》在商业上也获得极大成功,初印数量是一千五百册,然后半个月内售罄,又宣布加印,短短三个月后,当法国北部炮火连天时,《反思》印刷量达到一万七千册,主要销往欧陆各君主国,成为了反革命圣经。
然而伯克忘记了,普莱斯有个女学生叫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江浙湖汉北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出身微寒,她父亲是个酗酒的织布工人,又是个失败的农场投资者,玛丽是个真正的女权,她赞同卢梭主义里对儿童的温情教育,但又强烈反对卢梭“对女孩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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