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东和菲利克斯资助的钱财,创办了份新的报纸(德穆兰以前的<法兰西和布拉邦特的革命>已倒闭),名曰《老科尔德利埃人》。
在《老科尔德利埃人》的发刊专题里,身为政治家很平庸但身为记者却很出色的卡米拉.德穆兰别有深意地说:
“英国的皮特首相呵,我真的要赞美你的天才......你用英镑收买了一批人,潜伏在爱国者的中间,如果有读者问我怎么辨别谁是英国的间谍,谁是皮特的爪牙?那我就告诉你们,平日里表现得越激进,以革命名义裹挟法国国民走上自我毁灭的那些人就是!他们太擅长戴上‘爱国者’的假面具来蛊惑民众了,他们会打‘卢梭主义’甚至‘均产主义’的牌,我们得警惕了。”
《老科尔德利埃人》里的言论,自然不会让素来激进的科尔德利埃俱乐部坐视不理,原本丹东、德穆兰、埃贝尔是这里的巨头,后来则是比约和科洛,现在这两位进入国民公会,如今话事的,便是雅克.鲁、马拉还有埃贝尔这三巨头。
三位是个顶个激进。
埃贝尔要摧毁法国的宗教信仰,建起无神论国家;
马拉建议加强累进税,国家该直接把富人超过额度的财产全没收充公;
雅克.鲁则要求制订全面的限价政策,全面管制市场经济,囤积居奇的商人零容忍,全都处死,另外他还主张强行没收所有的铸币,更换为指券。
当然这三位,也全都是无套裤汉的领袖。
原本菲利克斯作为巴黎市长,因他的策略吻合无套裤汉的利益,故而得到了他们的支持,但现在无套裤汉在冲击国会行动中得到甜头,他们已形成个强大派别,主张“将革命继续往前推进再推进”,步子更大些,更激进些。
1792年3月初,科尔德利埃俱乐部宣判了德穆兰的“死刑”,收缴了他的会员证,将其革除出门。
同时埃贝尔还前往雅各宾俱乐部,继续“追杀”德穆兰,这个肤色白皙脸又小又圆的“小宠物犬”,撕咬起来却极度凶狠,他直接点名德穆兰:“让藏在你背后的丹东滚出来和我面对!”
“你就是我报纸里所说的,收了皮特黑钱的‘假爱国者’!”德穆兰也愤然反击。
争吵不休时,丹东出现在俱乐部,他如巨人般的气势让埃贝尔感到害怕,随后丹东公开发言:
“无套裤汉长矛的作用已经结束了,我们正在组成个新的国家,国家的事务就要靠国家部门要解决。我们要制止无神论,我还会提案政府各委员会彻查人类公敌皮特的阴谋和挑唆,在座各位也要记住,当社会大厦被长矛摧毁后,那么能重建它的只能依靠理性和天才的罗盘。”
结果雅各宾俱乐部内大部分人,包括备受尊重的比约先生,都严肃地质询丹东:“你是否走上了主张对反革命宽容的老路和邪路,乔治.丹东!”
丹东觉得不对,便立刻打了退堂鼓,他鸣金收兵,称自己无意割断革命的神经。
但俱乐部里对他的声讨却不依不饶。
“行了,诸位,都听听我的建议。”这时,始终坐在第一排席位的罗伯斯庇尔结束沉默,主动站了起来。
“爱国者的事业是一致的,就像反法联盟暴君的事业也是一致的。爱国者必须精诚团结、万众一心!”罗伯斯庇尔发言十分简洁,随后在热烈鼓掌里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