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最后的疯狂

/>     寝宫之中，顿时乱在一团。侍女们穿好衣服，赶忙叫来御医。

    经过一番的诊治，李自成从昏迷中转醒，本就有眼疾旧伤的他，病情更加重了一分。

    此时已经半夜三更，李自成一睁眼，见窦美仪还守在他身边，眼睛通红，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了。

    李自成心中一热，低垂着头，想起他的手下和皇后，都走了，他落寞地问窦美仪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窦美仪倚着李自成的肩膀，哽咽道：“臣妾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死也是皇上的鬼，臣妾绝不会离开主上。”

    李自成顿时感觉热泪盈眶，纵横天下，杀人无数。多少人曾信誓旦旦的追随在左右，而如今日薄西，所有的英雄豪气、权力财富都随风而去，只有眼前的傻女人还陪着自己，他将窦美仪揽入了怀中，叹道：“有爱妃如此，朕此生亦无憾了。你留在我身边，从现在起，朕策封你为皇后。”

    窦美仪道：“只要皇上不垮，大顺的社稷就不会垮。咱们离开西安吧，去湖广等地聚敛人马重振大顺。”

    “走？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前有胡人，后有明军，我们往哪里走？”李自成叹了一口气，道。

    而在西安城外，吴应熊已经带着红娘子在做高皇后的思想工作，请她去劝降农民军的守城将领。

    红娘子告诉吴应熊，高皇后在农民军中德高望重，有这样的能力。

    高皇后想起往事，问吴应熊：“人们都说丞相是少年天才，大顺朝起来得也猛，失败得也惨。从崇祯十三年进入河南，直到打人北京，闯王都是节节胜利。可是突然之间竟然败得那么迅速，不过半年时间，大顺军几乎瓦解了。我常常思索，也不知道原因，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天命如此吗？”

    吴应熊想了一会，回答高皇后说：“有些盛衰道理，千古如出一辙，不能完全说是天命。闯王进到河南的时候，河南年年灾荒，官吏贪污，豪强骑在人民头上，明朝的军队纪律败坏，到处烧杀抢劫。而闯王处处惩治贪官污吏，镇压豪强，剿兵安民，开仓放赈，不许官府向百姓征粮。那些办法正是老百姓做梦也在盼望的，所以他们就把闯王当成了救星，处处迎降，归顺闯王。可是闯王后来不断地攻城破寨，不断地打仗，老百姓本来想喘口气，安居乐业，他们的希望却落空了。所以说，老百姓就是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红娘子这时也说：“我记得相公以前给闯王写过一封长信，说了夺取大明江山的建议，那就是以河洛这一带为立脚地，然后占领整个中原，再一步进人关中，暂且不去夺取北京，先派人到山东截断漕运，再把山西全境占领，这样北京等于一座死城。把这些地方都经营得差不多后，再从山东山西两路出兵北京，如同瓜熟蒂落，唾手可得。这么好的建议，可惜后来闯王忘得一干二净。”

    高皇后叹了一口气说：“而且闯王急于夺取崇祯的江山，万没有想到胡人会进来。”

    吴应熊说：“胡人现在的实力不容小视。这次本丞相将江南的精锐都带来了，杀退多尔衮，并非难事。你们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