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廷不敢置信道:“公主为何要杀张将军!”
“自然是为了朗州百姓。”周曼道,“南唐势大,已占据荆南,兵锋正盛,其主李煜志在天下,绝不会容我周氏占据朗州,但相比之下,我朗州无论兵力还是财力物力,都不如荆南高氏,而高氏在面对南唐之时,都迅速的一败涂地,我们又凭什么与其相争?”
“何况,如今韩熙载率五万兵马围困朗州,虽说只围不打,可如果我们在洞庭湖上激怒了李煜,你说他会不会强攻朗州城?”
“段贺、赵奎二位将军已死,朗州兵力锐减,如今城中不过六千兵力,可挡几时?若是朗州沦陷,各位的亲人结局会是如何?”
船舱之中,诸将本来怒气甚大,闻听周曼之言后,都是不言不语,这些,他们也偶尔想过,但是却从未深思,其中利害也都不甚清楚,如今,细细思之,朗州的确已是危如累卵。
他们的家眷可都在朗州城中啊,若是真是李煜被激怒,唐军怒而攻城,朗州失守,说不得便会屠城,到时候他们的亲人不都会死在怒火之下?
说百姓生死,可能对一些将官而言,没什么,但是自己的父母亲人老婆孩子,却是他们不得不在乎的。
“势均者交斗,力败者先亡。朗州如今,根本不足以与南唐敌对,若是顽抗,只有覆亡。”
“而且,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如今,大势所趋之下,北有赵匡胤,南有李煜,这二人将是一统天下的有力竞争者,但北方连年战乱,生灵涂炭,中原之地,都一片荒芜,而南方却欣欣向荣充满活力,所以,即便如今北宋兵力要强,但南唐却有着北宋不及的基础,所以,我断定李煜得天下的几率要高于赵匡胤。”
“所以,我要带领朗州军民,归于大唐。”周曼道。
“可是…”赵廷虽然也觉得周曼所言有理,但还是觉得胸中有着一股怒气难消。
“张将军向来忠诚,对我周氏更是鞠躬尽瘁,但是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归降,有他在,此战必不可免,而一旦斗将起来,无论胜败,最后吃亏的都是我们。”
“所以,若以张将军一人,换得朗州百姓太平,难道不值?便是张将军九泉之下得之此事,想必也会欣慰。”
“只要我们归降,朝中那些主张顽抗的大臣将军们也会意识到事不可为,到时候,我弟弟自然可以率众而降。”
“这样,朗州也免于战火,不仅百姓太平,便是你们的亲人也安全无虞,何况,归降之后,我周氏定然会被囚与金陵,但你们为将者,却不然,说不得都能获取南唐皇帝的重用,毕竟,战争年代一将难求。”
周曼言罢,诸将都是陷入沉思,心中的怒气,也无形之中降低不少。
然而,就在此时,忽有兵士来报:“禀公主,战船忽然被凿数个大口,应是敌人忽然来攻,如今修补已经来之不及,请公主和诸位将军移步换船。”
“还是不信任与我么?”周曼心中暗道一句,忽然问道,“敌兵多少?”
兵士回道:“没有发现敌兵,敌方船队也没有任何异动,应该是一个小队,目的就是制造混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