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小当铺的伙计做到柳城第一店,属实也吃了不少苦头。
“重儿,你回来了。”陈父看到陈重径直步入堂内,抬头看了看。
陈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陈父欣慰的问道:“今日去六艺会馆如何?”
“盛典之事,不过两三才子,相聚一堂,吟诗作对,谈风论月。”
陈重没打算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以陈父的性格,若是知道他今日为六艺会馆力王狂澜,说不的得激动的睡不好觉。
虽见他说的轻松写意,但陈父脸上却露出欣慰的神采,眼神中似乎还流露出一丝期盼。
在这个以文为尊的社会里,文人的地位排在士农工商的第一位,可见任谁都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文人,成就一番文业,陈家虽然银子不少,但地位属实很低。
陈父将他一生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每日从当铺回来,只要能听到他谈及一些才子文人的事情,多半都非常高兴。
看着老迈的父亲,面对着一本厚厚的账簿劳心劳力,陈重只觉得有些愧疚,很想帮陈父分担一些辛劳。
“父亲大人为了家业劳心劳力,而重儿每日却都在外闲逛,重心甚愧。”陈重不觉间哀叹了一声,实际上他还真希望自己能做做生意,在他看来,银子赚在手,可别什么才子名声来的实惠的多。
“重儿说的什么话。”陈父脸色微微一变道:“为夫经商一世,为的可不是让你继承家业,你的路在学文取仕上,你现在虽为才子,但身份还是童生,三月之后便是秋闱,你可千万不要再想这些与科考无关的事情了。”
陈重心里有些慨叹,穿越千年,一朝变天,想挣几个钱都显得有心无力。
这时代的科举考试制度森严,所谓童生就是参加过童子试的生员,尚无功名,童生需得参加秋闱,才能赢得秀才身份,有了秀才身份,才能参加来年的春闱,春闱由朝廷礼部主持,也称会试,会试之后才是殿试,正常情况下,这种科考三年一次。
想着自己现在还是个童生,陈重不禁有些唏嘘,若是真的要参加科举,不说过五关斩六将也差不多了。
“父亲大人年老体迈,身体也是大不如前,重儿不想家业无以为继啊。”陈重继续劝解道。
“此事你不用上心。”陈父脸色稍稍缓和,“重儿孝顺,为父心中甚慰,家中生意不日我就会全权交给婉容打理,婉容心思极密,善于持业,生意交到她手里,为父很放心。”
“至于重儿你就不要在操心家业了,只要为父在世一日,就算散尽家财,也定要让你走出柳城,成就一番文业仕途,这是为父一生的期盼,希望重儿莫要辜负啊。”
陈重还能说什么,老头这么坚持,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可自问自己有没有科考的本事,这个还真没有,他连科考的院落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重儿你可莫要辜负为父的期盼啊……”
内堂里传来陈父的期盼声,陈重呆呆的站在天井里,细雨纷纷,天上竟又下起了绵绵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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