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倒置,蔡邕仿佛此间主人一般,拉着赵越手,对坐下来,足见其心中兴奋之情。
二人饮下一樽酒后,蔡邕问道“子兴,我见你谈吐不凡,自幼可曾读书?不知师从何人?”
“说来惭愧,我自幼家中贫寒,未曾读过书,只是识了些字,前年与冀州沮授相识,公与先生不嫌我鲁钝,便收我为学生,平日教授些政略,还拜了郭解之后郭达为师,学习武艺。”赵越如实回道
“广平沮授?此人我倒是有所耳闻,是王佐之才,你拜他为老师,倒是拜对了人。”至于郭解的后人郭达,蔡邕没有评论,毕竟一文一武隔着山呢,听赵越有了老师,心中有些失望。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古代对师生的关系看得非常重,不亚于父子亲情,所以赵越既然已经有了老师,断不会再另拜他人,赵越也感受到蔡邕的心思,只能暗道惋惜,不过却没后悔拜沮授为师,毕竟眼下是乱世,蔡邕能教授的只是学文,而非平天下的王道。
二人默然无语饮下两樽后,赵越避免尴尬,转移话题道“还不知先生此来所谓何事?”
蔡邕闻言尴尬一笑,说道“险些忘了正事,陛下命两位皇子出城迎接你等有功之臣和高句丽的太子,顺便替陛下接下降表,我来便是为了教授你们一些必要的礼仪和一些进城的事项。”
赵越佯装不解道“这降表不是由太子延优亲自交给陛下的吗,为何要转由皇子上呈,而且要交给哪位皇子呢?”
本来蔡邕是赞成刘辩继位的,毕竟长幼有序,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可偏偏何进闹了这一出,令蔡邕十分恼怒,文人的傲骨,岂能因何进的恐吓而就犯?但又不想改变初衷,于是随口说道“辩皇子年长稳重,协皇子虽年幼却聪慧过人,交给他们谁都可以,此事陛下并未言明,所以你看着给就是了。”
“额”这倒令赵越有些意外,这蔡邕看来是想保持中立。
二人又聊了一会,赵越便命人请来延优,三人坐下来谈论明日进城之事,至于礼仪则简单了许多,无非是上朝后应注意的一些基本礼仪,并未过多要求,毕竟赵越是地方官,延优就更无必要苛求了。
蔡邕办完事后,赵越便将蔡邕送上马车,临别时,赵越言道“先生海内名士,今日得见是子兴之幸,本想送些黄白之物,但以先生之高洁,恐怕也不会收,所以我打算将那些书籍相赠,还望先生莫要推辞。”说完挥手令亲兵抬出一个木箱来,径直放到蔡邕马车上。
蔡邕看着放到马车上的木箱,本想推辞一番,但又觉得太过惺惺作态,于是拱手坦言说道“我正与几位好友打算编纂一部典籍,正四处搜集先贤的遗作,这些书我很需要,便厚颜收下了,多谢子兴。”说完冲着赵越躬身一礼。
赵越连忙上前扶起蔡邕,沉声说道“先生勿要折煞子兴,子兴只希望先生能成功编纂出一部旷世巨典,留于后代子孙。”
蔡邕闻言眼圈有些湿润,拍了拍赵越手,随后低声说道“我劝子兴还是自己呈上降表为好。”说完,拱手登上马车,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