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但此时为时已晚,诏书早已传遍天下,即便是身为正相的庞籍也是回天无力,所有人都把眼睛盯在制诰林瑀的身上,此时的他即便是神经再大条也发现了不妥,瞧见朝臣们一副吃人的表情,嘎……的一身,颤颤巍巍的软倒下去。
高高在上的御座空空如也,赵祯的传旨是:今日罢朝,与禁中自省。
但此时谁都知道,这是皇帝在与朝臣们赌气,只能躬身与殿中请罪,并让三才去请皇帝前来,但三才并不理会:“诸位相公朝臣们,官家已经罢朝自省,何必咄咄逼人?难道还觉得官家的脸面丢的不够吗?!”
庞籍等人对视一眼微微摇头,大礼拜下:“臣等有罪!望陛下保重龙体!”
三才微微哼了一声道:“陛下有旨,朕虽罢朝自省,但诸公不可懈怠,奏疏不可停滞,往来公文依旧,奏疏报与文德殿!”
“臣等遵陛下旨意!”
三才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迈步离开,在他看来,这罪己诏更像是朝臣们演的一出闹剧。既然皇帝罢朝,那朝臣们自然要退走,回到各自的衙门,只不过走的时候特意饶了一圈,从林瑀的身上踩过去……
此时东京城的百姓已经如愤怒的公鸡前往开封府为官家鸣冤,太学的学生在看到罪己诏后已经罢课,商贾恸哭而出,所有人齐齐的涌向宣德门外。
这是相公们散朝的必经之路,皇城上的禁军非常想打开大门,让这些上疏官家下罪己诏的朝臣吃点苦头,可军职在身,却不敢为,要是门开了,这些愤怒中带着悲痛的民众一定会把朝臣们的官仪砸得稀烂……
朝臣们居然被百姓堵得不敢出宫,这在大宋开国以来还是闻所未闻的奇事,消息传到中枢,庞籍夏竦等人大惊,身为三司使的丁谓则是悠然而坐,喝了一口刚刚沏好的红茶,微微笑道:“两位相公可要多多费心了,老夫年老体弱,可不敢搀和到里面,省的把这条老命丢了去!可寻那些年轻力壮的上品官前往,当然两位相公可要一同前往,免得约束不住嘞!”
夏竦苦笑道:“如何能约束得住?是约束朝臣还是约束百姓?那林瑀见了官家的诏书,不上奏中书省,制诰之后不寻相公用印,我等今日才知罪己诏之内容,如今天下皆知,四民不服,怕是不得善了啊!丁相公何以安坐?”
丁谓望了庞籍一眼:“老夫安坐乃是因为庞相公已有定计,何必慌张?叫你约束当然是约束朝臣,如今咱们大宋可是出了不少的诤臣,这些人的眼中可是揉不得沙子的。把他们约束好才是正经。”
夏竦望向庞籍道:“庞相公既有定计为何不说出来,此事再拖延下去怕是激起民愤啊!”
庞籍此时反倒坐下,微微一笑道:“老夫是有定计,可平息民愤之人不在,又有何办法?”
“何人?某这就去请便是,就不信……“夏竦蓦然醒悟,指了指宫阙说道:“莫非相公说的是官家?!”想想也是,现在能平息民愤的除了官家还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