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的吊唁宴给了朝臣们以相当大的震撼,官家给曹家的荣誉实在太多了些,对曹玮的死后尊荣也太高了些,但说实话,曹玮的功劳大家都是看得见的,无人对这场浓重的吊唁置喙。
曹玘站在曹府门口高高的台阶之上,向每一个前来的同僚道谢,谦谦君子的模样,让朝臣们大赞他的气度,庞籍带着两府相公最先离开,走到时候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曹玘的肩膀道:“曹家不易也!”
言简意赅的五个字却让曹玘大为警醒,显然这位相公明白了官家的深意,而自己的动作要加快了!
待送走所有朝臣之后,曹玘便大步走进后院,在厅堂中坐下的同时伸手端起桌上的凉茶饮用,妻子王氏上前埋怨道:“大冷天的喝这凉茶作甚,万一灼了病气又该如何?!”
曹玘摇头道:“病死也比气死强,兄长以命为我曹家获得如此殊荣,却差点让咱们家的小畜生给毁于一旦,即可传信回真定灵寿祖宅,把那曹诱给老夫押解进京!”
王氏大骇,惊叫道:“老爷莫不是疯了!诱儿远在真定府,怎能给曹家闯祸?何况四叔叔刚刚得了官家的厚葬,官家岂能与诱儿计较?……他又闯了什么祸?”
“闯了什么祸?他勾连灵寿县知县事王有道,截留罗家村百姓的赈济粮,罗家村百姓进京告状,正巧被官家赶上!”
王氏随即长舒一口气道:“原是如此,这事情妾身也听说了,官家不是说着三司查办,大不了让诱儿把截下的粮食给这些泥腿子送过去便是……”
啪……一碗精致的茶杯带着黄汤在地上碎裂成无数块,飞溅的到处都是,吓得王氏一个哆嗦,曹玘愤而站起:“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扶着那小畜生,看看吧!这是官家亲笔所书,就是用来警告我曹家的!”
潇洒的飞白引入王氏眼帘,字是极好的,只不过血红的朱砂墨配上雪白的生宣……颇有杀人见血之气,从头到尾不过简单的四句,以王氏的功底轻松便知晓其意:“这是官家好心提醒咱们,只需对诱儿多加管教便是,何必大动干戈。”
“愚蠢!……愚蠢啊!妇人之见!愚不可及!若是官家先行在朝中申斥,再赐我曹家如此殊荣便是不再计较,但这份丹书却是私下传给我的,说明官家并不打算放过。而是把眼光放在了曹家的身上,若是我曹家有一点错处,都将万劫不复!”
曹玘恨恨的对妻子一字一句的说完,而此时曹玮的继室沈氏闻讯而来,见到两人吵闹便上前劝阻:“好好的何故大动干戈,结发夫妻哪来的如此大火气?!”
王氏赶紧上前:“嫂嫂,我家老爷要把诱儿押解京中惩治!瞧着架势不死也要退层皮!”
沈氏皱眉向曹玘问到:“小叔这是为何?”
曹玘长叹一声:“嫂嫂有所不知,曹诱在真定府祖宅犯下大错,如今已然是被官家知晓,现在除非迅速处置,否则官家必定盯住我曹家,以后族中后辈再想出头,便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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