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需要给监察机构以相对独立的权利,也就是说台谏应该是独立运行的,不受皇权的制约,不受相权的干扰,实行一种本质上的独立。
历代帝王已经和独立的相权斗智斗勇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再去分权让监察系统独立?
到了大宋,皇权的集中更是前所未有,这看似分权的行为本质上是老赵家玩弄的一个文字游戏,为的是做给天下人看而已。
但到了赵祯这里却是要进行改变,想要改变朝堂之中已经不能跟上时代前进步伐的官制,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台谏对官员进行监督。
一个完整的台谏制度是文官滥用职权的克星。
事实上台谏是用来监督文武百官的,并没有和皇权直接造成冲突,而文官却会把台谏视作“同类”事实上却是台谏和朝中的文武百官都不是一类。
台谏靠什么存活?靠的就是和对文武百官的挑刺,靠的就是对帝王诏令的严格执行,没有这些他们的存在还有何意义?
而冯京却很清楚这一点,并且把它当作革除朝中弊政的主要手段,其实就是在叠床架屋制度失效的情况下,利用台谏对文官进行监督。
富弼早已被这个大胆的理论惊呆了,给予监察御史定罪,治罪的权利,这是在从皇帝的手中要权!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胆量和魄力不可谓不大!
但赵祯却并没有惊讶,大宋的年轻人最善于创造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无论是格物,还是制度,亦或是思想。
分割皇权也许对于其他帝王来说完全不能接受,但对于赵祯来说却并没有那么困难,再说这皇权既能放出去,便有把法收回来,只放不收的就不是帝王,而是蠢猪!
而眼下,赵祯看着年轻的冯京,同时也让他想起一个相差无几之人,他的刚正不阿可以与包拯相提并论,并且有着丰富的朝堂经验,以及对制度的了解。
赵祯看着西面即将落山的太阳,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而他和富弼两人在这小小的学园凉亭之中已然是坐了一下午。
望着对面依旧侃侃而谈的冯京,赵祯笑道:“你说的东西我算是明白了!不过你只是在这里说有用吗?难道就不打算参与其中?”
冯京笑了笑,笑容中充满自信:“晚生后学今年便打算考取功名,参加今年的恩科!”
赵祯笑着拍了拍手:“那便祝你金榜题名,时间也不早了,彦国咱们也该回了吧?”
富弼心中明白,赵祯定然是不生气的,并且起了惜才之心,否则也不会开口询问,连连点头:“该回去了,今日见到这位针砭时弊的才子,也算是不虚此行嘞!”
冯京起身相送,赵祯拐出小院门的时候便瞧了一眼远处立于台阶上拱手施礼的冯京,小声对富弼道:“这可是乘龙快婿,你便可以准备了,若是能榜下捉婿,那可是极好的!”
这话有些突然,富弼微微一愣,看着赵祯大步上了马车,心中却在盘算,这算不算是皇帝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