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宇殿的后殿之中俨然成为了大宋高层的办公场所,正殿之中的各部官员已经结束了一个时辰的办差,挨个走出殿门,同时把身上的腰牌放在了内侍的托盘之上。
这腰牌便是穿宫只用,虽然只能在外朝通行,但也是殊为不易,最少能在皇宫的外殿附近通行,也是难得的荣耀,只不过这牌子每日早朝之前才能在待漏院领取,每日早朝后便要交还。
每个官员几乎都是步履匆匆,六部刚刚改制,还有许多事情每办,但唯有不多的几人闲庭信步。
苏轼便是其中之一,这货不知是和谁学的,最喜欢懒散的模样,而他的边上是一个更为懒散的人,驸马都尉蔡伯俙…………
一个是外戚,一个马上便会成为外戚,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天然的接近了,再加上蔡伯俙的本性和苏轼的本性又是那么的相近,又都是才能出众,说是英雄相惜也好,说是臭味相投也罢,反正两人就是看对方顺眼。
若不是辈分差了一截,两人差点就能拜把子称兄道弟了。
蔡伯俙走到苏轼的边上捅了桶他的胳膊:“相公们都去内殿之中,官家也在,是不是你们秘阁的人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苏轼斜眼忘了蔡伯俙一下:“您不是打算“独善其身”了吗?怎么还打听这些东西?莫不是想被人说成表里不一?”
这三个反问让蔡伯俙嗤之以鼻:“当然不是!某可是真的不想再在朝堂之中混了,可三司副使的名头官家又没给我摘掉,每日自然要上朝点卯……”
苏轼忽然正色,颇为不善的说道:“什么叫点卯?这是恪尽职守,为官家,为大宋效命!”
俩个身穿大红色官服的殿中御史从边上走过,对苏轼露出满意的笑容,颇有些“我看好你哦!”的眼神。
但望向蔡伯俙的时候,虽然他是驸马都尉,赵祯面前的红人,还顶着一个三司副使的官职,可终究是让殿中御史不屑的露出略带鄙视的眼神,这让他很不爽。
蔡伯俙眼睛瞪得老大,待殿中御史走后上下打量着苏轼,又看了看他的后脑勺道:“你小子后面长了眼不成?!这都能知道后面跟着的是殿中御史?!”
“这些殿中御史脚下的靴子底都是纳了木纹的,走路的声音和一般的官靴颇为不同,尤其是在殿中的木地板上,或是这里的砖石地面,只要留心一下很容易分辨出来,也免去不少的麻烦不是?”
蔡伯俙竖起手指:“你小子真不错,入了我们这边倒是可惜了!”
苏轼当然知道蔡伯俙所指的我们这边是哪边,外戚的队伍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何况他现在任职秘阁,也被封了一个崇文苑学士,算是不错的文资了。
最重要的一点,他有随时面圣的机会,也能在外朝随意行走不需腰牌,这可是极大的荣耀,多少外臣想要都得不到的东西,这说明什么?说明官家的信任啊!
蔡伯俙很快反应过来,话题就这么被苏轼给岔开了,连自己都差点着了他的道,明明是问他秘阁的事情,怎么被他打岔到天边去了!
盯着苏轼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嘞!”
苏轼长叹一声道:“您终究还是想趟这水,可就不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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