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年,两人勉强能算“老夫老妻”了。熟知丈夫脾性的夏晗雪马上就读出了他眼中的迟疑,道:“夫君有话,但讲无妨。你我夫妻一体,不论何事,妾身都应为您分担些。”
萧靖闻言轻轻坐在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纤长的素手,踟蹰半晌才道:“不瞒夫人,为夫想去北方一行。”
夏晗雪似水的双眸中立刻闪过了慌乱,一双被夫君握住的手也猛地抽出来反握住了对方。
草原上的噩梦仿佛就在昨日。兵凶战危,如今的北境危机重重,环境甚至比当年两人亡命奔逃时更加险恶,就连尚且远离战线的京城都开始出现了北方来的难民,她又怎能放心让萧靖逆势北上?
“夫君可以不去吗?”
艰难地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晗雪的声音和双手都在颤抖。
萧靖怜惜地望着爱妻,柔声道:“为夫可以不去,但我想为那些可怜的百姓,还有在前线搏命厮杀的士兵做点什么。有些事,只有为夫和镜报才能做到……”
这话不算夸张,绝不是他自卖自夸。
在国家遭受入侵时,媒体可以发挥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作用。
它可以报道前线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振奋民心和士气;它可以发布与战况有关的信息,避免民间因有心人恶意编造的谣言而动荡不安;它还可以记述战火中百姓的惨状,让全国上下同仇敌忾。
大瑞的报纸虽多,能做到这些的却只有镜报!
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已有些哽咽的夏晗雪停止了抽泣,又抬起头让快要蓄满的泪水慢慢从眼眶中消散。
良久,她侧身在萧靖的脸上深深印了一吻,道:“夫君要去,便去吧!您是天下第一等的好男儿,好男儿就该有这样的志气,如此才不枉来人世间走上一遭!
国难之际,连寻常百姓家的女子都会送良人上战场,妾身又怎能贪恋私情、不顾大义?您去后,妾身一定照料好家中,和延儿一起等您平安归来!”
萧靖心口一热。还没等雪儿行送别夫君的大礼,他就一把将玉人拉到了怀里,轻声宽慰道:“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你就等着夫君载誉归来吧!”
稍稍顿了顿,他又意味深长地道:“和陆冲的新账旧账实在太多,是该好好算一算总账了!”
翌日,萧靖带着二十多个随从踏上了旅途。
这个随行团队放在平日里算是超豪华了,可一旦进了战区,遇到小股的北胡人还好,若是不幸遭遇大部队,那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想要全身而退,不仅需要过人的胆色,更需要一点点运气。
依着雪儿的意思,是要把夏家所有精锐全派去护卫夫君的。萧靖却觉得这样会过分暴露行迹,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夫人。
临行前,他拒绝了邵宁的跟随,还让家人死死盯住了秦子芊。北方的很多领土虽然还在大瑞手中,但通信已渐渐断绝,待局势进一步恶化后情况随时可能失控,他不愿别人和自己一起深入险境。
挥鞭,纵马前行。
陆冲,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