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日子不多了,您自便就是。公子保重,小人先走了。”
说罢,他满是怜悯的看了邵宁一眼,随即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虽然紧咬着牙关不愿认输,但邵宁知道官差说的绝非戏言,报社的一干人等很可能成为无辜的替死鬼。
也不知萧靖怎么样了,难道他有了意外?
莫非,这次真的玩大了?
兴阳县城上,萧靖正做着最后的挣扎。
本以为陆冲走后对方进攻的势头会有所减缓,谁知留下的北胡军队反而像疯了似的加紧了攻城。几乎倾巢而出的胡人如浪潮一样涌来,在人潮的不停拍打下,本就摇摇欲坠的城防终于走到了几近绝望的地步。
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了。萧靖狠狠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勉强抬起已然十分酸涩的手臂,举着刀冲向了下一处地方。
穿越来大瑞的这些年里,他经历了无数前生只能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事,尝过了许多的酸甜苦辣:
他曾混迹于食不果腹的灾民之中,仓惶间几乎饿死;他曾受尽别人的白眼,却白手起家创立了《镜报》;他曾为无助之人大声疾呼,也曾为了爱情千里万里地奔走,更做了不少惊世骇俗的事。
在无比美好的洞房花烛后,他拥有了世间最好的女子,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说以前那个光棍一条的萧靖可以做到视死如归,那么如今他已有了很多的牵挂。一想到死,他的心中立刻充满了不舍与留恋,只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回瑞都、回到雪儿和子芊的身边。
或许那时他就会被惊醒,继而庆幸地发现充斥着死亡与杀戮的战场只是一场噩梦。
可惜,这种念头在纷乱的战场上最多只能存在一个呼吸的时间。
这并不是萧靖第一次面对死亡,但他还是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
我对不起雪儿,对不起子芊,对不起报社的同事们……
自己若有个万一,她们会是多么悲痛欲绝?
一想到这一幕,宛如刀绞的心痛就带走了他所有的怯懦。
不管情况如何艰难,我都要活下去,哪怕多一刻也好!
飞仙谷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北胡的汗帐卫虽然死伤了大半,但也渐渐稳住了局面。伏兵的弓箭和弩矢有限,手里似乎也没有多余的猛火油;抛了一阵石头后,他们不得不冲下来与汗帐卫短兵相接,这就给了北胡人重整旗鼓的机会。
随着火势的蔓延,战场被分割成了数块,而陆冲正处在一条溪水的旁边。
借着火光,他看清了面前不远处那个年轻人的脸。
“原来还是老相识。”陆冲非常平静地点了点头:“在草原时对本汗无礼的就是你吧?今天你能在此处截杀我等,不管成功与否都是一份莫大的军功呢。”
手持银枪的年轻人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的白牙:“军功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这年头啊,讨个婆娘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