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顺坡下驴地往前走,这支小队便一定会尾随而来,再埋伏在某个地方除掉这群不识相的“行商”。
当然,夏家的护卫解决这一群人想必跟砍瓜切菜差不多,但他不愿刚摸到一点门道就打草惊蛇。
“小人还很在意另一件事。”夏虎想了想,又道:“在中原和边关很多年,小人也算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了,可这些官兵一眼看上去……怪怪的,让人有点摸不清门路。
说他们是当地官府的差人吧,可人家穿的确实是官兵的服色;说他们是巡检司的官兵吧,可他们身上总有种莫名的匪气。若说是匪人假扮的……那也不像,盗匪变装的事小人见得多了,可没有哪个真的能装出官兵的劲头来。”
萧靖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我更得到东边去看看了。虎子哥,明日一早咱们就向北走,三十里外应该还有一条小路,且看看能不能从那里绕行向东。
还有,麻烦你多联络在附近的兄弟,尽量探索不为人知的小路或者容易钻过去的林子。我总有感觉,就算是咱们也不可能轻易达到目的,且走着看吧。”
萧靖说这话的时候只是一种猜测,但没想到第二天真的一语成谶。
方圆数十里内所有被标记出来的路全都走不通!
它们要么就像昨天那条路一样有人守着,要么就是被人为地堵上了。
萧靖面前仿佛横亘着一面空气墙:无论他如何殚精竭虑,最后就是无法冲入其中一窥究竟!
折腾了一整天后,一筹莫展的众人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寻找道路的心思。
对萧靖来说,这很可能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不过,也许是命运之神的眷顾,属于他的好消息终于在夜半时分姗姗来迟:
先前被派出去打探的彭三回来了!
当风尘仆仆的彭三被带过来的时候,萧靖几乎都不敢认他了。
才几天不见,他就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原本干净的衣衫上现在满是泥巴,那健旺的精神头就像被人浇了一盆水似的迅速萎靡了下来,脸上的一片愁云惨雾也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
不过,在看到萧靖时他还是马上就下拜行礼:“见过恩公。”
“起来吧。”萧靖上前想扶起他,又道:“彭大哥可有何收获?”
搀了一把,人没动;萧靖又加了些力气,彭三还是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回恩公的话,彭某幸不辱命,总算找到了一条可以进出东边几县的小路。”彭三平静地道:“除了个别老猎户,几乎没人知道它。小人在其指点下亲身走了一遭,虽然道路蜿蜒难行、还要驾小船穿过湖泊,但的确能到达您想去的地方。”
“这是好事啊。”萧靖喜道:“彭大哥这回可立下大功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却不知你为何不愿起来?”
彭三没有答话。沉默良久,他突然开始用力磕头,继而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小人该死……请您回去吧,不要再继续向东了!”